我像疯了一样抓起话筒,哭喊着拍打玻璃:
“景深!我们的孩子没了!是被她们打没的!”
“是许清如!一定是她指使的!她在里面买了人要弄死我!”
“景深,你救救我……”
傅景深皱着眉,隔着玻璃看着我,眼底是浓浓的厌恶。
“季茉,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?”
“撒谎成性,疯疯癫癫,清如那么善良,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,怎么可能买凶害你?”
“倒是你,为了博取同情,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?怀孕?你怎么不说你得了绝症?”
“我没撒谎!你可以去查医务室的记录……”我绝望地嘶吼。
“够了!”他冷冷打断我,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。
“在里面好好待着吧,马上就能出来了,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做补偿。”
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彻底死心了。
回到牢房,大姐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我,笑得狰狞。
“还敢求救?看来是我们给你好脸了!”
“听说这双手以前是弹钢琴的?真漂亮啊,可惜了。”
然后,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。
我的右手食指和中指,被硬生生踩断了。
没有及时治疗,骨头长歪了,关节变形扭曲,像干枯的树枝。
别说弹琴,就连阴雨天拿筷子,都疼得发抖。
“好了。”
陈铮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
手背已经被包扎好了,白色的纱布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刺眼。
我回过神,发现陈铮正死死盯着我,眼底翻涌着我不懂的情绪。
“你在发抖。”他说。
我低下头,看着自己那双扭曲变形的手指。
是啊,我在发抖。
因为傅景深食言了。
那个所谓的“运作”,变成了加刑。
两年变成了五年。
而我的父母,也不要我了……
我在狱中因为表现良好获得的无数次亲情电话都被挂断。
唯一接通的一次,却是许清如。
“茉茉姐,你别再打来了,干爸干妈听到你的消息就会胸闷气结,才好起来的身体经不住你这么刺激……”
干爸干妈?
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。
下一秒妈妈把电话抢过去:“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?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”
“酗酒、飙车、撞死人……我们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!”
“妈,不是的,我是为了……”
“闭嘴!别叫我妈!”
爸爸的声音抢了过来,带着浓浓的厌恶:“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!以后别再联系我们,就当我们没生过你!”
紧接着,电话那头传来许清如甜腻的声音:“干爸干妈,别生气了,喝口茶消消气,相信姐姐在里面一定会改造好的……”
“还是清如懂事啊……”妈妈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。
“要是茉茉有你一半乖就好了,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女儿,那个不孝女,就让她死在牢里吧!”
电话挂断了。
我握着听筒,听着那一串忙音,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。
她不仅抢走了我的爱人,毁了我的清白,甚至连我的父母、我的家,都一并抢走。
从那以后,我再也不敢往家里打电话。
我怕听到他们对许清如的宠爱,怕听到他们对我的咒骂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