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墙壁上渗出的水渍,思绪却飘回了五年前的那个暴雨夜。
我接到许清如的电话,她惊恐的哭喊:“茉茉姐,救命……我被人撞了……在滨海路……”
听到这个消息,我连忙动身。
赶到现场时,看到的是一副让我血液逆流的画面。
我借给季茉的车,车头凹陷,保险杠上全是血。
不远处的泥水里,躺着一个已经没了气息的老人。
她这哪是被人撞了,明明是她撞了人。
许清如瑟缩在傅景深怀里,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。
车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石楠花味和酒气。
傻子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“季茉。”
傅景深看到我,没有解释,没有愧疚。
他大步走过来,第一句话就是:“你去顶罪。”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:“凭什么?”
“傅景深,你疯了吗?”
傅景深一把攥住我的手腕,在雨中嘶吼:
“清如怀了我的孩子,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在监狱里!”
我怔愣在原地。
我资助的学生,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。
“我不去……”我哭着后退。
傅景深冷冷地打断我,眼神阴鸷得可怕:“你忘了吗?这车是你的。”
“而且,你爸的公司最近资金链断裂,全靠傅氏的过桥款吊着一口气。”
“你妈的心脏病下周就要手术……”
他逼近我:“你是想看见明天早上,季氏破产,你爸跳楼,你妈停药等死吗。”
我僵在原地,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“傅景深!你还是人吗?!”我嘶吼着,眼泪混着雨水流进嘴里,咸得发苦。
“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。”
他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水珠,动作温柔,“等你出狱我就娶你,只要你帮清如顶了这个罪,我保证,季家的款立刻到账,我在里面有人,最多运作两年就把你弄出来。”
许清如缩在他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:“季茉姐,求求你了……我不能坐牢,我还要考研,我的人生才刚开始……”
“你不一样,你是季家大小姐,就算坐牢出来也衣食无忧……”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“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?”傅景深放缓了语气。
在家族的生死存亡和我的清白之间,他早就替我做好了选择。
我最终还是走向了警车。
因为情节恶劣,舆论发酵,刑期变成了五年。
里面的大姐头看我不顺眼。
洗厕所、睡湿被子、被烟头烫,那是家常便饭。
更可怕的是深夜的围殴。
剧痛袭来,我蜷缩成一团,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。
被送去医务室时,我才知道,我怀孕了。
医生冷漠地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处理掉,告诉我:“孩子没了,以后也很难再怀上。”
我躺在病床上,空洞地看着天花板,直到狱警通知我,有人来探视。
是傅景深。
那是我入狱后,他唯一一次来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