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主持跨国会议时,我接到女儿幼儿园老师哭诉的电话。
“沅沅妈妈,沅沅午睡时被人在脸上画了一只大王八!怎么洗都洗不掉!”
我立刻赶到幼儿园,女儿正站在门口哭得抽噎。
原本白嫩的小脸被搓得红肿脱皮,脸上那只滑稽的乌龟格外刺眼。
新来的女老师急得直哭,声音颤抖:
“对方家长就在办公室,说赔多少钱都行,就是……就是想让他儿子道歉,没门。”
火气直冲天灵盖,我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!
却瞬间僵在原地。
办公室里,本该在瑞士封闭式研学一年的老公,正把那个霸凌者举高高。
下一秒,他怀里的小男孩指着女儿哈哈大笑。
“爸爸快看,大花脸来了!”
……
裴宴怀里的小男孩,长得虎头虎脑,手里还攥着那支罪魁祸首的黑色油性笔。
他指着我身后瑟缩发抖的女儿,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大乌龟!丑八怪!略略略!”
女儿沅沅死死抓着我的衣角,把脸埋进我的腿弯里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
裴宴循声望来。
看到我时,脸上的慈爱还没来得及收回,就和惊愕撞在了一起,表情变得扭曲滑稽。
“青……青黎?你怎么来了?”
看到我牵着女儿,他更加震惊:“另一个女孩,是沅沅?!”
他下意识地想放下那个男孩,但那男孩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,撒娇道:
“爸爸,我不下来!我要骑大马!”
裴宴一时尴尬,手忙脚乱地向我解释:“浩浩平时都叫我叔叔的……”
还没说完,他身边的女人先开口:“浩浩不懂事,跟沅沅开了个玩笑。小孩子嘛,打打闹闹很正常,你这么大的人物,应该不会跟小孩子计较吧?”
她的声音柔得像水,却带着刺。
我这才把目光移向她。
楼心月。
裴宴研究生时期的初恋。
我上前一步,死死盯着裴宴。
“裴宴,解释一下。”
“瑞士的封闭式研学,就是在京市的幼儿园里带别人的儿子?”
“还有,这个野种为什么叫你爸爸?”
裴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姜青黎,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?什么野种?浩浩是心月的孩子!”
“研学项目临时有变,我提前回来两天,刚好碰上心月这边有点事,就顺手帮个忙。”
“心月刚回国,单亲妈妈不容易,孩子缺父爱,我让他叫两声爸爸怎么了?”
我冷笑一声:“顺手到看着别人的儿子霸凌自己的亲生女儿?”
“你看看沅沅,脸上现在都还有印子!”
裴宴皱着眉,瞥了一眼沅沅。
眼神里没有心疼,只有不耐烦。
“行了,多大点事。”
“浩浩才五岁,正是调皮的时候,画两笔怎么了?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而已!”
楼心月适时地从裴宴身后探出头。
眼眶红红的,声音细若蚊蝇。
“姜小姐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你别怪阿宴。”
“如果你生气,我给你跪下道歉好不好?求你别吓着孩子。”
说着,她膝盖一软,作势就要往下跪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