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公子,既已查明你并无恶疾,为何还不进宫?莫非是想抗旨不成?”
我艰难摇头,一脸悲愤:
“草民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抗旨啊!只是草民母亲去得早,一身家当,都在父亲和二弟手里。”
“草民两手空空,既无银钱上下打点,也无法在下月太子生辰时献礼。若是因此连累公公举荐不力……”
一听到“打点”二字,人精似的李公公眼珠一转,立刻放话:
“说得对,仇大公子既然是相府嫡长子,那这入宫的排场就不能寒酸。”
“若是一副上不得排面的做派,丢的是相府的脸,也是咱家的脸。皇上那儿,咱家可不好交代啊。”
我当即把母亲的嫁妆单子甩到了丞相脸上。
“娘亲离世前留下的家产不菲,既然公公说了不能寒酸,那我娘留下的那些铺子田产,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?”
丞相看着那长长的单子,肉疼得脸皮直抽抽。
但在欺君之罪的大帽子下,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。
“是,这就让人去库房清点,给玉书……送过来。”
“二弟,公公远道而来,你发什么愣啊,还不快谢谢公公?”
“啊?关我什么……陆玉书,你松手!”
我一把扣住陆宛白的手腕,将他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撸了下来。
反手塞进李公公手里。
“这翡翠扳指成色通透,配公公的气质正好,小小物件,不成敬意。”
李公公摩挲着扳指,差点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公子太客气了,这都是咱家分内之事,那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,期待公子技惊四座。”
李公公一行浩浩荡荡地离开,陆宛白急得直跺脚:
“怎么办啊,父亲!难道真要让他进宫?公主那边……”
“闭嘴!”
陆宗道怨毒地盯着我,眼神阴鸷得像条毒蛇。
“只能先把这逆子稳着,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!等风头过了再收拾他!”
选拔的日子越来越近。
是夜,月黑风高。
我正在打坐练功,调理重孙这副孱弱的经脉。
忽然,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后花园传来。
我立即屏住呼吸,悄无声息地掠过屋脊,伏在一棵大槐树后。
只见假山后的凉亭里,陆宛白正抱着一个女人。
那人一身流光锦,背对着看不清面容,只能看见腰间挂着一枚麒麟玉佩。
“公主,怎么办啊……”
陆宛白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。
“那陆玉书死活不松口,不将名额让出来。要是真让他入了宫,成了太子的心腹,那我们的大计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
那女人轻笑一声,声音低沉而狠厉。
“活人不肯让,死人还不肯吗?”
“本公主早已安排好,两日后会有三十死士客围杀他。一个乡野村夫,扛得了几时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