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我是被沈廷的骂声吵醒的。
“袁涵!我的羊绒大衣呢?我要穿那件黑色的,今天见投资人!”
我躺在客房的床上,头还有点晕,但意识异常清醒。
“烧了。”
我隔着门板,淡淡地回了一句。
外面的动静停滞了两秒,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。
沈廷穿着一条保暖裤,满脸不可置信地站在门口。
“你说什么?烧了?那件大衣好几千块!你疯了?”
“那是必须要干洗的羊绒,昨晚我发烧,没力气伺候那些衣服,也没钱送干洗。”
我坐起身,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既然不能洗,留着也是占地方,我就帮你处理了。”
“正如你所说,家里地方小,每一寸空间都要用在刀刃上。而且烧了还能取暖,也不算浪费。”
沈廷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手指指着我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最后,他只能从衣柜里随便翻出一件起球的旧羽绒服套上,骂骂咧咧地出了门。
我也起床收拾了一下。
虽然决定要走,但我是公司的财务总监,有些账,得算清楚了才能走。
到了公司,刚进门就感觉到一阵暖意,空调开得很足。
前台位置上,江柔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太妃榛果拿铁,在跟几个男同事撒娇。
“哎呀,沈总真是太好了,知道我怕冷,特意给我买的热饮呢。”
“这咖啡也是沈总请的哦,说是给我暖暖手。”
看到我进来,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凝固。
同事们尴尬地低下头假装工作。
江柔却丝毫不慌。
她甚至故意拢了拢身上的白色皮草外套,露出脖子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。
那是施华洛世奇的新款,大概一万多。
沈廷上周跟我说,公司要买一批办公耗材,支走了两万块。
原来耗材挂在她脖子上,皮草穿在她身上。
“袁姐早啊。”
江柔甜甜地叫了一声,眼神里却满是挑衅。
“袁姐脸色不太好呢,是不是年纪大了,抗不住冻呀?”
我没理她,径直走向我的办公室。
路过沈廷办公室时,门开着。
他正在里面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,但我还是听到了。
“放心,那个黄脸婆好哄得很,随便说两句为了未来,她就信了。”
“离婚?怎么可能离,她是免费的保姆加财务,离了谁给我干活?”
“乖,宝贝儿,等这笔融资到了,我就给你换辆车,带座椅加热的那种。”
我站在门口,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。
原来我在他眼里,只是免费的保姆和财务。
原来这七年的相濡以沫,只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推门走了进去。
沈廷吓了一跳,慌忙挂断电话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不是发烧了吗?不在家歇着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