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扶着墙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回到了我的房间。
那只是个由储物间改造而成的小屋,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就占满了所有空间。
叹了口气,我熟练地从床底翻出医药箱对着镜子给自己额头的伤口消毒、上药。
冰凉的酒精刺得我一哆嗦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这个家,姐姐住宽敞明亮的侧卧。
而主卧,被她收拾成了豪华的电竞房,给了陆修元。
陆修元明明家就在隔壁,但他母亲早逝,和陆叔叔相依为命。
为了弥补他缺失的母爱,姐姐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爱。
甚至,连家里唯一的客卧,也成了陆修元的专属书房,挂着【苏景行与狗不得入内】的玩笑牌子。
可这玩笑只属于姐姐和他,对我而言,就是一道耻辱的禁令。
上完药,我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再醒来时,脑袋昏昏沉沉,身体也烫得厉害,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了发烧。
我挣扎着爬起来,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,安静得可怕。
【姐姐带修元去游乐园散心了,她也才22岁,借此机会放松放松也好。】
【本来是想带景宝去的吧?毕竟答应过他。但看景宝受伤了,想让他多休息,才只带了修元。】
【是啊,姐姐的爱总是这么深沉,她肯定在游乐园里给景宝挑礼物呢。】
弹幕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,心不可抑制地抽痛。
明明答应带我去游乐园,结果我得到的却是一顿打骂。
而她,带着陆修元这个所谓的受害者,兑现着本该属于我的承诺。
我苦笑一声,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向门口。
我得去医院,不能死在这个冰冷的家里。
可刚打开门,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,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摔,重重地倒在家门口的走廊上,视线变得模糊。
这时,隔壁的门开了,陆修元的爸爸提着垃圾袋,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出来。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我用尽全身力气,发出了微弱的呼救。
他的脚步顿了一下,朝我这边瞟了一眼。
然后,若无其事地转回去,继续讲着电话,走远了。
他转过头的瞬间,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窃喜,让我无比绝望。
闭上眼的前一刻,我仿佛又看到了爸妈的笑脸。
爸爸,妈妈,我好想你们……
再次睁开眼,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,手背上插着针管。
“狗儿子!你醒了!”
一张熟悉的脸凑了过来,是我的好兄弟徐昭扬。
他松了口气,满脸后怕。
“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,不放心就过来看看,结果就看到你晕在家门口。”
“苏景行,你是不是傻?发烧成这样都不知道给自己叫个救护车?”
徐昭扬一边数落我,一边心疼地帮我掖好被角。
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:“我这不是……没力气了嘛。”
“你姐呢?”徐昭扬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,“我把你送到医院,给她打电话,你猜她说什么?她说她在陪陆修元玩,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!”
“我呸!亲弟弟高烧不管,跑去疼别人家的孩子,她脑子是被驴踢了吗?!”
【这男的说话好难听,是在挑拨离间吧?】
【心疼姐姐,辛辛苦苦拉扯景宝长大,不仅得不到景宝的体谅,还要被外人指责。】
【小景怎么不说话?快帮你姐解释一下啊,她不是故意的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