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手带大的女儿,从小,她有什么要求,我都想尽办法满足。
她十岁那年,得了一场罕见的血液病,我背着她跑遍了半个中国,四处求医问药。
那时候,余舒雅就总在我耳边说:“别治了,有这个时间和闲钱,不如我们再生一个。”
那语气,仿佛在谈论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旧物。
我固执地坚持了下来,白天在单位上班,晚上就去外面打零工。
求爷爷告奶奶地借钱,硬是把女儿的病给治好了。
而她余舒雅,一分钱没出,只说自己工作忙,没精力管。
我信了,毫无怨言,只当她是为了这个家。
可后来,她的“好兄弟”孙立诚搬来了我们隔壁,成了我的邻居。
余舒雅总说他一个人不容易,让我多帮衬着点。
我心宽,真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,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,总会给她送去一份。
直到女儿动大手术那天,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余舒雅,她都说单位有紧急任务走不开。
后来我才知道,是孙立诚的父亲生病住院,她在医院里忙前忙后,比对自己亲女儿还上心。
我当时气得要跟她离婚,她却抱着我哭,说她离不开我,说只有我才能让她有家的感觉。
但孙立诚遇到那种情况,她既然看到了,就不能不管。
我就沉浸在她那些甜言蜜语里,原谅了她。
我自认为,无论是做丈夫还是做父亲,我都问心无愧。
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妻子和我女儿的心,都已经完完全全地倒向了另一个人。
这时,余舒雅一把抱起外孙女,开始抹泪:“月月还那么小,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。”
“文涛啊,不如……我们就不治了吧?治了也是浪费钱。”
“你要是早期还好说,这都晚期了,不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嘛!”
她低着头,肩膀一抽一抽的,俨然一副为我心碎的悲痛模样。
外孙女看了看我们,被这气氛感染,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。
孙立诚看准时机,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插嘴道:“文涛哥,不是我说你,男人啊,还是要以家庭为重。”
“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等着张嘴吃饭呢,你总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,拖垮一家子吧?”
有了外人助攻,晓慧终于鼓起了勇气看向我,眼神躲闪:“妈和孙叔叔说得对!”
“爸你年纪也这么大了,既然是晚期,您就别治了,治疗起来也痛苦,最后这点时光,就好好陪陪家人吧。”
我看着他们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我深吸一口气,缓缓开口:“其实,刚刚医院通知我去复查了。”
“他们说,可能是弄错了。”
众人闻言,脸色微变。
我接着说道:“要不,你们陪我一起去复查吧,万一是误诊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