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考试,江若棠的数学考了96。
我由衷地替她高兴,下课时,江若棠让我凑过去,往我嘴上涂口红。
“不小心买错型号了,扔了怪可惜,送你了。”
实际上,我知道她在内心美滋滋:
【嘿嘿,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差!这个色号太适合陈草了,等哪天我一定要帮她改头换面!】
这个年龄段的女孩,几乎没有不爱美的,然而,我的家庭条件,注定了我没有打扮自己的资格。
口红的颜色很适合我,我心情雀跃,小心翼翼地将口红放进书包,难得哼着歌回家。
迎接我的是继母的巴掌。
“哟,知道美了,还涂口红呢?”
我不想理会继母,快步向房间走去。
继母不依不饶地跟在我身后:“小骚货,又想男人了吧?你也不照照镜子,长那个逼样,免费卖都没人愿意上!”
“听你爸说前几天还要钱买资料,要我说,贱人就是贱人,做鸡又不看学历,趁着年轻,用粉把你脸上那痘痘遮一下,估计还能卖个好价钱,别到时候把客人恶心吐了!”
“你妈以前就是个骚货,要不怎么说基因强大呢?你只会比你妈更骚,大贱货生了小贱货!”
我本来不想搭理继母,但听到最后一句话,我止住了脚步。
我盯着她:“你闭嘴,你没资格提我妈!”
我的反应让继母兴奋不已,她骂得更起劲了。
“我就骂!我就骂!骚货骚货骚货!你妈不到三十岁就死了,那是她活该!老天爷都看不下去,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就该被浸猪笼!”
“你很生气是不是?呵呵,你就气死吧!你那婊子娘活着也是丢人现眼,看不惯我?那你下去陪她啊!你也去死吧!反正现在你爸的老婆是我,将来你家的财产有我一份,我还要把你妈的坟扒了,把骨头刨出来喂狗!”
我一巴掌扇在继母脸上。
我妈是个软弱无能的女人。
她以为生了儿子,我爸就不会打她。
她怀了二胎,生产的前几分钟还在地里干活,等送到医院,生下来一个死胎,女孩。
我爸当众扇了她十几个耳光,然后不顾医生劝阻,让她滚回家。
几天后,我妈突然产后大出血,血染透了她的裤子,我急忙去找我爸,他正在和我妈的朋友杨阿姨吃饭,不耐烦地驱赶我:
“哪来这么多屁事,没听说过生孩子还能死人的,滚滚滚!”
杨阿姨很温柔:“你别急,我马上去叫医生,你先回去看着你妈妈好不好?”
回到家,我妈脸色灰白,攥得我的手生疼。
我妈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:“妮儿,我要疼死了,我还能活,我能活!”
我告诉她医生就快来了。
直到床单上的血凝固,天色微亮,我妈带着能活下去的希望,死在了那张破木床上。
我替她合上了眼睛。
第二天,杨阿姨,我妈生前最信任的好闺蜜,挽着我爸的手,摇身变成了我的继母。
人前,她抹着眼泪,发誓要把我当亲闺女疼爱。
人后,她拿指甲使劲掐我,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她笑着问我:
“你妈都死了,你怎么还没死?你跟那贱女人长得可真像!”
继母被打愣住了,她捂着脸嚎叫起来,哭哭啼啼地找我爸诉苦。
我爸二话不说,对我拳脚相加,他拿棍子砸我的头,还拼命掐我的脖子,我好痛好痛,咬了我爸一口,奋力挣扎,继母冲上来狠狠一脚踹在我肚子上。
我被扔在门外,手机铃声响了,是江若棠打来的。
“给你转了三千,以后每天给我带包子。”
我咽下血沫,一开口声音都在发抖,“好,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怎么了?出事了吗?你现在在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