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草,资料费就你没交了。”
我在课桌下的手猛然握紧,然后又松开。
“我这两天一定交。”
班长闻言冷笑道:“过几天,又是过几天,每次都是这个借口,全班就等着你一个人,你脸可真大啊!”
“也对,优等生嘛,学习好,哪用得着买资料啊?大不了老师讲题的时候,你对着空气发呆就行了!”
我没说话。
富豪让我进了这个学校,但高昂的学费、生活费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,根本不是我所能负担得起的。
晚上回家,我还是鼓足勇气推开房门。
“爸,能不能再给我点钱,买资料……”
易拉罐滚到脚下,烟味呛得我直咳嗽,电视里的比赛正激烈,没有人回答我。
“爸,我要买资料了,你哪怕给一点点,剩下的……”
我爸扭头瞥了我一眼。
“呦呵,这不是咱家的大学生吗?有出息!翅膀硬了!怎么还回我这小破屋啊?”
“陈草,我跟你说了,你就不是读书的料!人家读书,那是镀金,将来要去管公司,手底下有好几百号人,你呢?读多少年,出来还是个臭打工的!”
“你要真有良心,现在就出去打工,过几年一嫁人,彩礼给我,也算报我的恩了,这就是你的命!”
我挺直背:“我要读书,我不嫁人。”
眼前一黑,我摸到了头上黏糊糊的液体,红的,腥的,滴滴答答淌了一地。
烟灰缸碎了,我爸冲我破口大骂:
“狗娘养的,那天车怎么没把你撞死!你死了钱都是我的!我整天做梦都盼着你去死,你就是个累赘,扫把星!”
没拿到钱,我不敢和班长对视,告诉她我不要资料了。
班长啧了一声,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喊:“穷就别读书啊!我们这又不是收容所,还好意思舔着脸占名额!”
“你看她的脑袋,好像流血了?”
“嘘,我听说他们那种人有好多暴力狂,离她远点……”
药瓶出现在面前,江若棠皱着眉看我:
“赶紧把伤口处理好,我晕血!”
我小声对她说谢谢,差点没憋住眼泪,江若棠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。
【气死我了!他爹的臭傻逼,对亲女儿都能下狠手!怎么不降个雷劈死这老逼登!】
隔天,我桌子上多了一堆资料。
江若棠头也不抬,让我帮她把作业都做完。
我翻了翻,有两份资料。
江若棠说自己懒得动手,所以由我帮她做笔记写作业,日常替她跑腿,每做一件事,江若棠就会给我酬劳。
很快,我不仅攒了一笔钱,换掉了以前用的老年机,因为每天要做双份作业,同时还巩固了知识点,成绩也往上提了几名。
一次月考过后,江若棠拿着卷子来找我。
“陈草,你帮我分析分析。”
我一看,试卷上写着鲜红的52。
再一看,哦,原来是数学,那很正常了。
我从头开始讲,结果江若棠一脸迷茫地望着我,最基本的知识点都答不上来。
第五次讲解失败后,我口干舌燥,江若棠把水杯递给我。
我谨慎地商酌着用词:“嗯,能考四十多,说明你还是有一定基础……”
江若棠面色坦然:“不是啊,我选择填空一做完,基本上总分就出来了,只是这回运气好,蒙对了好几个。”
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。
江若棠提出要我给她补课,数学算是我的优势科目,开价每小时150块钱,我欣然接受。
随着我好几次出现嗓子发炎,面色红温的症状,江若棠主动将课时费提到了200块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