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纪念日这晚，我和老公身体互换了。
后来我顶着江浔的脸去上班时，李娇娇诱人的气音喷在我耳垂上：“你怎么还没跟你老婆离婚啊？”
我看着手腕上那个显示99分的计分器，还差1分我们就能换回来。
我笑了。
归零！给我归零归零归零！！！
1
下班了，乔帆听说我升职了，要请我出去喝酒庆祝。
我顶着江浔的脸，脑海里闪过白天在办公室像花一样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女人，决定去了。
酒是一个好东西，连喝几杯脑子就混沌了。
一口接一口酒喝下去，我扯开脖子上的领带，就听见乔帆说：“浔哥，你今天怎么没把李娇娇带过来啊，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？”
我猛地抬头愣愣地看着乔帆，还有些恍惚。
这时手机消息提醒突然响个不停。
是江浔。
我知道他等着换回来，我们说好的，下班我就回家，因为今天已经刷满99分了。
我直接把手机关了。
乔帆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，又说道：“不过浔哥，你想跟嫂子离婚这事儿吧……”
哦，我老公早就出轨了，就连要离婚的消息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我终于忍无可忍，蹭地站了起来。
“连你也知道要离婚？”
“浔、浔哥你怎么了？”
我抓住乔帆的衣领，双眼发红：“你哪次来我家，我没好吃好喝招待你？你妈心脏病复发，我一个电话就去了医院帮你送钱，嗯？连你都知道要离婚？”
“浔哥，你这是上头了吧？”
“上头？我他妈上头多少年了！”
我拿起酒瓶，兜头倒了乔帆一脸的酒，转身去了附近的酒店。
我揉了揉脸，闻了闻自己身上浓浓的酒气，准备洗澡。
水流下来的时候，我仿佛慢慢清醒了，或许江浔的出轨早就有迹可循。
我和江浔结婚后，流产过一个孩子。
从那以后，我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。
后来我辞职了，江浔拥我入怀，亲昵地在耳边说着我养你的情话。
他会在早上出门前甜蜜地抱着亲我。
他会在下班后排队2小时只为了给我买最爱吃的糖炒栗子。
他会在周末订好餐厅，饭后牵着我的手在星空下漫步。
我曾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他变了。
他回家满脸不耐烦，甚至不愿意抬头多看我一眼。
我想起结婚纪念日那天早上，我说：“老公，今天是结婚纪念日，你抱抱我再走吧。”
他说我的围裙都没摘，会弄脏他的衣服。
中午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，想问问晚上怎么安排。
他说在跟小李吃饭谈工作，让我下午自己先去定好的饭店。
下午我一个人打车到了饭店，从六点半一直等到了快八点。
他赶过来的时候甚至连朵花都没带，他说我怎么事这么多，让我看好了自己去买。
晚上我躺在床上缩着身子哭了很久，江浔嫌恶地背过身，鼾声如雷。
我的心好像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，冷风呼呼的往心口灌。
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变的。
2
我辗转难眠，起身到了客厅，团子似乎感受到了我低落的情绪，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。
团子是一只流浪猫，我和江浔当初也是因为它才慢慢熟络起来。
后来我们在一起了，就把它带回家养。
时间一晃，它竟也陪了我三年了。
团子舒服的窝在我的怀里，我哭累了不知不觉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我和江浔都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。
在看见“彼此”的一瞬间，我慌忙跑到卫生间，却看见镜中江浔那张脸。
我掐了掐自己的脸，好痛。
这真的不是梦。
而我们的手腕上，莫名都出现了一个显示20分的计分器。
客厅的茶几上还有一个说明书，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提高婚姻质量的游戏，只要分数达到100分，再说出我爱你这句话，就能换回来。
我们面面相觑，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时，门铃响了。
是婆婆来了，从前她几乎每个周末都会不打招呼的过来，就像领导视察工作一般。
这次也不例外。
江浔下意识起身叫了一声妈。
她先是满脸慈爱地看了我一眼，拉着我的手心疼的喊着又瘦了，随后开始指责江浔。
“哎哟，你这声妈我可担不起。宋暖啊，我就搞不懂，我当年生了江浔出月子就能回厂里上班，怎么就你这么金贵，没了个孩子什么都不行了？”
“行，你身体不好，结婚之后不工作了就不工作了，可你不能作践我们家江浔啊，锅碗不刷，衣服不洗，饭菜不做，大白天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睡觉！是等着江浔来伺候你吗？”
江浔顶着我的一张脸，闷闷的不知要说什么。
我想帮他说几句：“妈，暖暖她……”
可婆婆却很强势地打断了我：“你别护着，她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。”
婆婆拉我坐在沙发上，还顺带给我打开了电视。
然后就开始在家里走来走去，对着江浔指指点点。
我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江浔一眼，这样的话我真不知道听了多少。
从前我跟江浔说这些事情时，他总说那是他妈，让我别往心里去。
如今看着他哑口无言，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。
终于熬到婆婆走了，我和江浔都松了一口气。
我们开始梳理彼此的社交圈，以免穿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他看着我，细碎的光影落进他的眼中，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。
当了三年夫妻，即便是新婚的时候，江浔也没像现在这样满心满眼都想的是我。
他担心我代替他在外工作会犯错，担心我说错话，担心各部门约谈的时候我会露怯。
我想起他那时候求婚，也是这样目光灼灼，他说这辈子想到最浪漫的事情是把我变成了他老婆。
可不过短短三年，当初的誓言便转瞬成空。
我听他说着公司的谁谁跟他关系好可以信任，听他说着公司里那些让人笑让人心痒的八卦。
他的嘴角微微勾起，而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他跟我说起他的事情了。
从前我们通过团子诉说着彼此的思念，密密地把两颗心缝在一起。
可后来我被困在家庭的琐碎中，几乎快要丢失了自我。
“你好久没跟我讲过这些了……”
我话一出口，他似乎也有些恍然，沉默了半晌然后僵硬地转移了话题。
只是那天以后，他突然又对我好了起来。
他会在我早上出门上门时跑过来亲我，会在晚上睡觉时偷偷的环住我的腰，会跟我分享生活中各种琐碎的日常，让我仿佛回到了热恋的时候。
我甚至有些感激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，我想他终于开始理解我、体谅我。
我们尝试着重新慢慢靠近对方，分数也不断的上涨到了99分。
就在今天出门前，我还在为我们日益亲密的关系雀跃着。
直到，李娇娇扭着水蛇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。
她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凑到我耳边说，你怎么还没跟你老婆离婚啊。
啊，原来我老公早就想着跟我离婚，然后跟别的女人开始幸福生活了。
而我还在为我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沾沾自喜。
真可笑。
澡洗到一半的时候，我低头看看垂着的东西，越看越觉得脏。
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，洗完澡直接蒙头大睡了。
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，我头疼欲裂，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。
我打开手机，看见“宋暖”给我发来了消息，那是一张照片。
餐厅里，她和徐薇笑的灿烂。
“我和好朋友出来逛街啦，你今天还不回来，我晚上和她一起睡哦。”
我压下心中的愤怒，捏了捏拳头。
晚上六点，我顶着江浔的身体回家了。
守在门边的江浔听见脚步声就赶紧打开了门。
就在这时，刺耳的声音同时在门内门外的两人耳边响起。
3
“归零、归零、归归归归零！”
我回来的时候心里怒恨交织，自己全心全意信赖的男人是个偷偷出轨到处，跟别人说要离婚的人渣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么？
有，他用睡我闺蜜来威胁我！
现在，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退后了一步靠着墙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“哈，你特别想要换回来，对吧？”
想到之前的那些拥抱、亲吻、让我觉得重新有了恋爱时相互依靠感觉的相处，再看看计分器上硕大的“0”，我冷冷地笑了。
“你上班有钱赚，还有年轻漂亮的姑娘跟你调情，所以你一直想换回来。你对我好也是想换回来，我早该想明白的。”
“你之前早上醒了面朝着我都会再背过去，吃饭的时候宁可看手机都不看我……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得对我这么好。你早就烦我了，我还自以为是，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吧？”
江浔似乎急着想证明什么，他想过来拉我的手，我躲开了。
“暖暖，你想多了，我哪有什么小姑娘，你别听人乱说。我昨天一直担心你等到了天亮。而且昨天我妈又来了，我真的，我妈在我面前真的没有表现出这么不好相处的样子，我从前真是太不关心、太不体贴你了。”
我慢慢关上了家里的大门，往前走了一步。
江浔还在卖力地说着。
“这样，我已经想好了，第一，以后，我妈再有事，都交给我来解决。我保证不让她来烦你。”
“第二，以后咱两边爸妈都一个待遇，我妈这边有的，咱妈那边也要有。”
“第三，放在我妈那的钱我会要回来，而且以后我的工资卡每个月定额划一笔钱到你的卡上，这笔钱你想怎么花怎么花，这些年你的辛苦是我之前疏忽了……”
真是，梦一般美好的场景。
这些年，我真是在梦里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江浔会对我说这些。
我的困境、我的彷徨和为难都被理解和照顾，我被人尊重，这样恳切地征求我的意见。
太令人感动了。
原来，这就是占据了优势的滋味。
原来，这就是江浔低下头好好说话的样子。
“要是这些话，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说就好了。现在么，太迟了。”
“说起来……”我的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，猛地拿起了手机。
“小李，你那天一直挂在嘴边的小李，怎么我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个人呢？”
江浔也站了起来，想要从我的手里把手机夺过来，可他失败了。
说话的时候，我已经拨通了小李的电话。
“亲爱的，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呀？是不是想人家了？”
熟悉的女声从电话的那头传来，甜软得让人瞬间想起了萦绕在鼻尖的香气。
我随意找了个理由挂断电话，然后对着江浔露出了了然的笑容。
江浔终于不再装下去了：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，千万不要伤害娇娇，她是无辜的。”
我笑了笑，眼中一酸：“我早想过这一天，只是没料到来的这么快。”
从前和他在一起时，我爸妈千拦万阻，就是不同意我和江浔结婚。
“他家条件太差，能给你带来什么？我当公主养的女儿不是去陪他吃尽生活的苦头的。”
“暖暖，你从小被保护的太好，不知道人心险恶。你怎么知道他接触你，不是贪图别的什么？”
“他会对我好的。”
沉浸在爱情里的我什么也听不进去。
隔天，江浔便站在我家门口，淋了三天三夜的雨，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。
爸妈终于松了口，叹气不止，也算是默许了。
婚后，江浔待我很好，后来他自己也争气生意越做越大，钱越挣越多。
我们是亲戚朋友眼中的模范夫妻，我天真的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。
听我提起从前，他倒是一声不吭。
“我明天把她约出来，你用我的身份去见她。看看你的真爱是选择拿钱走人还是愿意等你离婚再嫁给你。”
江浔面上的愧疚感一闪而过，脸色难看地看了我一眼：“你怎么变得这么势力，娇娇绝不是那种人。”
我笑了笑，不置可否。
第二天，我在他们见面的餐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。
李娇娇一进来，我就看到江浔站了起来，“娇……李小姐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知道您叫什么。江太太，你好，我是江浔的同事李娇娇。”
一个呆呆地看，一个静静地看。
半分钟后，李娇娇说：“我知道江太太你是希望我不再和江浔来往，好，我答应。”
好半晌，江浔才开口说：“为、为什么？”
李娇娇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，“我从来都没打算真跟他结婚呀，他这种男人得一直钓着才好玩儿，不然真到手了也不珍惜，难不成我还真痴痴地等他离婚了再嫁给他？”
我看见江浔一脸震惊地质问道：“你不是喜欢他吗？不然为什么明知道他都结婚了，你还要撩拨他？”
“我勾勾手指就引过来的男人，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，对吧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，你放心，我说到做到。”
江浔似乎石化成了一座雕像，久久没有回神。
“人都走了，别想了。”我从旁边角落里的位置走过来，凉凉地嘲讽道。
江浔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我：“我告诉你，我不只出轨这一次！为我要死要活的女人多了去了！”
“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