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我认罪
“第一处败笔,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私藏灵牌数年,可打磨出的木纹却跟新的差不多。”
楚嬴摇晃着手中的灵牌,毫不顾忌瑨妃阴沉的脸,笑容满是嘲讽:
“拜托,就算要栽赃,麻烦造假者也走点心,几年的旧物,连做旧都不会吗?果然还是没时间,对吧?”
瑨妃毕竟不懂行,没料到竟会有这么一处巨大的破绽。
她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,真恨不得将昨日制作灵牌的几人抓起来。
然后将这几块牌子,狠狠呼在他们的榆木脑袋上。
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啊!
纵然如此,她仍旧咬着牙不愿承认:“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,还有一个呢?”
“呵呵,还有一处败笔就更夸张了。”
楚嬴伸出手指,用指甲在刻字里口抠出一些朱漆,展示给众人:“看到没,这可是朱漆啊,需要朱砂、桐油、大漆等才能调制,价格一点不便宜。”
“某些造假者,只顾着照猫画虎,却显然忘记了,以我们困顿的处境,根本就没办法弄到朱漆这种东西。”
他摊开双手笑道:“请问,我们连漆都没有,却能把灵牌的刻字全部漆成红色,这不是自相矛盾吗?”
听他说到这,容妃眸子一亮,急忙强提口气补充道:
“嬴儿说得没错,这些年,内务府除了往我们住处送一些衣食,从未送过什么朱漆。”
“所以,这些灵牌绝不可能是我们制作的,费大人和瑨妃娘娘若是不信,大可找内务府的人查证。”
“这,这……大殿下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,只不过此事……此事还不知娘娘是什么意思?”
事到如今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真谁假,这几点论证,已经足够证明楚嬴母子清白。
哪怕费俊存心偏向瑨妃,在真正的事实面前,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
然而,他也知道,瑨妃并不想放过这对母子。
他没敢做主,嘴里支吾一阵,只能又一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瑨妃。
瑨妃此刻似乎陷入呆滞,神色带着一分震惊,二分恼怒,三分不甘。
一只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,轻轻颤抖,骨节微微发白。
良久,她微眯的眼中射过一道冷芒,起身带着暗示地对费俊说道:
“费大人,本宫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,请暂且退堂,你我去后堂商议一下,如何?”
“这……好吧,娘娘请。”
费俊本来想说这不合规矩,但看到瑨妃阴冷的眼神,话到嘴边又咽回去。
只能吩咐下属将楚嬴母子看好,然后随着瑨妃一起到了后堂。
“费大人,这里没有别人,本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
进门之后,瑨妃安排翠香守在门外,背对着费俊,开门见山道:
“本宫是什么心思,你应该一清二楚,老实告诉本宫,凭那小子刚才的辩词,我们还有机会将他们定罪吗?”
“回娘娘,只怕很难。”费俊弯腰拱手,实话实话。
“若是本宫想强行定罪呢?”
“娘娘,不可!”
“为何不可?”
“娘娘,大皇子已经推翻了证物,而且这份供词,最终是要提交给刑部和陛下的。”
费俊变色,急忙道:“若是强行将容妃母子定罪,万一陛下要求复核,咱们立马就要露馅。”
“露馅?那可不一定。”瑨妃转过身,眼底闪过一缕倨傲的冷笑。
“娘娘……这是何意?”费俊斟酌着问道,“难道,娘娘有什么计策?”
“很简单,咱们改不了容妃母子的供词,但,我们可以改变证物啊。”瑨妃笑道。
费俊犹自不解,却见瑨妃继续得意道:“那小子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。”
“他不是指出灵牌的破绽吗,那咱们就照他说的,把灵牌磨光,做旧,再把朱漆挖掉……这样一来,他的辩词自然就作废了,还怎么洗刷清白?”
听她这么说,费俊心头一阵狂跳,犹豫道:“这……这不就是作假吗?万一事后要是被查出来,那可是天大的祸事!”
“放心,有本宫在你怕什么?”
瑨妃铁了心要将费俊绑在自己的战车上,直接坦陈真相:“相信你也猜到了,这批灵牌,确实是本宫找人做的。”
“既然本宫能作假一次,再作一次又有何妨?而且,得亏那小子,这次补救之后,应该就万无一失了。”
“所以,只要你能封住在场那些下属的嘴,单凭容妃母子的一面之词,说我们造假,谁又会相信呢?”
“这,这……娘娘说的是,只是卑职还是有些担忧……”
费俊擦着濡湿的鬓角,神色并没有太多轻松。
“都说了用不着害怕,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给本宫,足见本宫在陛下心中的份量。”
瑨妃负手身后,露出一派上位者的高冷气派,丢出最后一记鱼饵:
“费大人,你担任宗人府主事也有不少年头了,难道,就不想更进一步?”
“嘶……”费俊倒吸口凉气,目光无比炙热,“难道娘娘有办法?”
“你恐怕还不了解本宫,但凡只要是自己人,本宫从来都不会亏待。”瑨妃话里有话。
“明白明白。”
费俊一阵点头哈腰,然后整了整官袍,对着瑨妃双手作揖下拜,露出狼狈为奸的笑:
“既然如此,此事,就照娘娘的意思办。”
……
“啪!”
一声惊堂木响彻大大堂,费俊端坐上首,一脸严肃道:
“大殿下,经过卑职和瑨妃娘娘一番商议,以及对灵牌的反复验证,证明你的证词与事实完全不符。”
“若无其他证据,卑职只能依照正常的办案流程,对你们严加拷问了!”
此话一出,本来满怀期待的容妃,顿时变了脸色,不可思议地叫道:
“怎么会,费大人,你是不是弄错了?嬴儿明明已经解释得很清楚,怎么会与事实不符?”
没等费俊狡辩,楚嬴满含讽刺地笑道:“娘,别争了,你难道没听过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?”
“放肆!好个欲加之罪,你是在说我们故意陷害你们吗?”
费俊被戳破心思,登时大怒,再次一拍惊堂木,气势前所未有的凌厉。
楚嬴自然不会被吓到,呵呵冷笑:“甩什么威风,有没有陷害,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逼数?”
“你!”
费俊愈发阴沉得厉害,奈何忌惮楚嬴的身份,仍旧不敢真正用刑。
这一幕被瑨妃瞧见,冷冷扫了楚嬴母子一眼,当即怂恿道:“费大人想做什么只管做,出了事,有本宫给你担着。”
“正好,这小贱种先前还欠着二十鞭子,姑且用作审讯的手段。”
“哼哼,本宫就不信,他们母子受得住这种严刑拷打,敢不招供,咱们就一直用刑!”
“娘娘言之有理,来人,准备行刑……”
“慢着!”
楚嬴当场叫住费俊,突然缓缓举起双手,皱眉纠结许久后叹道:
“我觉得瑨妃娘娘说得很对,我娘身子弱,还真受不住这种严刑拷打,所以,我们认罪,这样总可以了吧?”
“……”
这就认了???
瑨妃和费俊张大嘴巴,完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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