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果然如此
楚嬴一出声,瑨妃果然让翠香停手。
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,看着楚嬴戏谑笑道:
“想不到,堂堂大皇子,居然也喜欢英雄救美,也好,本宫姑且算是你的姨娘,正好成全了你。”
她侧了侧身子,抬眼看着上首的主审官费俊,问道:
“费大人,你们宗人府的丫鬟抗令不尊,私助囚犯,一般该当何罪啊?”
费俊忙起身拱手回答:“回娘娘,一般是鞭二十,又或是杖二十。”
瑨妃回头望着楚嬴,露出复仇的得意和冷笑:“那还等什么?既然大皇子愿意替这名小丫鬟受罚,就用鞭子好生伺候一顿吧。”
翠香欲欲跃试,第一个自告奋勇站出来:“娘娘,不如让奴婢来行刑吧?”
“行,那就由你来吧。”
瑨妃下完命令,还不忘嘲弄楚嬴一番:“本宫这次行刑,应该不算是私下动手吧?”
“确实不算,不过,你们又凭什么动手呢?”楚嬴忽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“我们凭什么不能对你动手?”瑨妃反问道。
“当然不能,因为我和我娘是冤枉的,我们根本就不是犯人。”
楚嬴理直气壮道:“我们没有犯法,所以巧玉送我们吃的,自然就算不上私助囚犯,而所谓的二十鞭子,自然也就不存在了。”
“什么?……昨天明明人赃俱获,你说你们没犯法?”瑨妃笑了,脸上满是嘲讽。
“这话不对,人,我和我娘确实在这,但所谓的脏,我却一直没见过。”
楚嬴说到这,转而对费俊拱了拱手:“费大人,你昨天说过,证物灵牌只有正式升堂才能让我过目,不知现在如何?”
“呃……”
费俊犹豫了下,不由看向瑨妃,瑨妃眯了会眼,不屑地撇了撇嘴:
“看本宫干什么?他要看就给他看好了,反正都是从他家搜出来的,还能有假不成?”
一个关在冷宫十年,只会耍横的呆子,她还真不信,对方能看出什么猫腻来。
费俊一看,连她都不在乎,干脆叫人将灵牌取出来,交给楚嬴等他解释。
然而很快,楚赢便笑了。
这灵牌,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。
“这些灵牌都是假的!”
楚赢突然收起笑容,一口断定:
“你们之前在状词里说,我娘私设灵牌多年,可这些灵牌,分明是昨天才刚做的。”
这便是楚嬴想到的,另一种自证清白的办法——通过鉴定证物灵牌的制成时间,来戳破敌人的谎言。
只因作为当事人,他知道自己母子是被陷害的。
而最有可能借机栽赃他们的,就是昨日送米粮的那个陌生内务府太监。
尽管楚嬴不知道此人的幕后主使是谁,但毫无疑问,瑨妃拥有最大的嫌疑。
如果真是她,在楚嬴看来,因为伪造证物有穿帮的风险,一般不到逼不得已,没人会干这种事。
尤其是,还要拿来欺骗一国之君。
可以断定,瑨妃是被自己割腕一事给逼到风口浪尖上。
才会临时起意,一不做二不休,设下这条陷害他们母子谋反的毒计。
因为一旦成功,她的两名手下,立刻就能从逼迫皇子自杀的罪犯,摇身一变成为揭露反贼真面目的大英雄。
而她的声誉,自然也能得以保全,甚至还会水涨船高。
不过,伪造灵牌虽然容易,但这其中,却有一个很难迈过去的坎。
没错,就是时间。
楚嬴早就计算过,从瑨妃昨天接到消息,到找人伪造灵牌,再借内务府之名派人栽赃。
这段时间,恰好是他到太医院治疗手腕的时间。
最多只有半个多时辰。
这个时代,可没有所谓的机加工,不管什么木雕,都只能靠手工一点一点雕刻。
要在短短半个时辰内,伪造几块灵牌,即便是世上最顶级的雕刻师,也不可能完成。
哪怕几人协作,也同样十分困难。
换句话说,这些灵牌都是匆忙赶工的产物,说是粗制滥造也不为过。
所以楚嬴敢断定,只要仔细查看,很容易就能找到它们伪造的破绽。
事实上,眼前这几块灵牌,也证实了楚嬴的猜测。
以他前世身为特种兵的细微观察力,只看了一眼,就发现了上面的不少破绽。
“胡说!什么昨天制作的?明明是被你们私藏多年,你以为你信口开河,就能否认你们犯过的罪行了?”
听到楚嬴说灵牌是昨日制作,瑨妃眼中明显闪过一道惊诧。
不过她反应很快,立刻通过喝斥掩饰过去。
主审官费俊也附和说道:“瑨妃娘娘言之有理,大殿下,这里是公堂,说话可要讲证据。”
“要证据还不容易。”
楚嬴随后举起一块令牌,道:“如果这东西,真被我们每日偷偷拿出来早晚祭拜,完了再藏起来。”
“如此持续多年,不说留下包浆,至少表面也该十分光滑才对吧?”
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,他的手指沿着灵牌划了一圈:
“可是这些灵牌呢?不仅表面粗糙,凹凸不平,有的棱角处甚至还很割手,一看就是来不及打磨,匆匆赶制的劣制新品,不是吗?”
“这……”
费俊偷偷看了瑨妃一眼,老实说,他还真没检查过这批证物,皱了皱眉,迟疑道:
“这可难说,没准,你们的手艺就只有这样呢?”
楚嬴嗤笑:“费大人这话未免太过牵强吧?再烂的手艺,花个数年时间,难道还不够打磨几块木头牌子吗?”
这下,费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。
却见瑨妃将脸一沉,强行反驳道:“这可难说,没准你们害怕暴露,所以除了祭拜以外,没工夫打磨呢?”
“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?我们若是敢制作,还怕费工夫打磨?”楚嬴反问道。
“什么强词夺理,总之本宫觉得,仅凭这点证据,不足以说明东西造假。”
瑨妃一口咬定。
“好啊,你觉得证据不够吧,那我就再多给你几条。”
楚嬴这话让瑨妃眉心蹙得更深,心中竟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只见年轻的大皇子将几块灵牌一一展开,露出鲜红的字迹,望着她和费俊,面带戏谑地说道:
“看好了,这些灵牌上的刻字,明明是同一个字,可好几个字迹都不一样,知道为什么吗?”
不等两人回答,他便给出解释:“因为需要赶工,要在半个时辰内完成。时间紧任务重,所以只能几个人分别刻一块牌子。”
“尽管这些人很聪明,已经尽量让字迹保持一致,奈何每个人的雕刻习惯不同,通过笔画的深浅粗细,还是能一眼辨别出来。”
他说话间,直直看着瑨妃的眼睛,眸光愈发戏谑和深邃:“我说的没错吧,瑨妃娘娘?”
瑨妃被他看得心头一跳,仿佛所有秘密都暴露在外面一般。
她咬了咬牙,紧绷着脸强撑道:“就算是这样,也还不够……”
“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
楚嬴打了个响指,面带讥诮地道:“其实,这两条证据只是小菜,还有两处最大的败笔,你知道是什么吗?”
“……”
瑨妃心底陡然一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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