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搂着顾安然的肩膀，笑容温文尔雅：
“我们准备成立一个个人工作室，需要一笔资金，安然说，可以用章淮哥的股份做抵押。”
客户经理面露难色：“这个……需要章淮先生本人签字才行。”
沈文看向顾安然，带着几分请求的语气：“安然……”
顾安然当即点头：
“按他说的做，以后所有资源都优先向沈文倾斜。”
沈文笑意盈盈，却眼尖地发现了我，故意拔高了声音：
“安然，你看章淮哥又跟来了。”
顾安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章淮，你跟踪我？”
“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？是不是我走到哪，你就要跟到哪？”
沈文轻笑出声，肩膀微微耸动：
“章淮哥，你就别白费力气了。”
“你用一半股份苦苦哀求来的婚约，到头来不过是给我做了嫁衣。”
“你们要结婚，可她的心还是在我这儿，章淮哥你留得住什么呢？”
顾安然也站在沈文身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“章淮，我最后说一遍。”
“做个安分的林先生，别再出来丢人现眼。”
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垃圾。
可我已经感受不到痛了。
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那句话：
“顾安然，我说过我死了。”
“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。”
“从今往后，你走你的阳关道，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
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，一旁的沈文眼里却溢出喜色。
随即，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冷笑出声：
“作废？”
“章淮，你在说什么梦话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就算你死了，墓碑上也必须刻‘顾安然之夫’这几个字！”
“你想跟我断干净？下辈子吧！”
我看着她偏执疯狂的模样，忽然觉得很累。
只剩下最后半个小时了。
也好。
至少让她去找找我的尸首，让她亲眼看看，我不是在演戏。
“亚洲航空XJ760，从这里飞往曼谷。”
“昨晚九点，在安达曼海域上空失事。”
“我就在那架飞机上。”
“顾安然，去找吧，或许还能找到几块我的骸骨。”
她愣住了。
沈文的脸色也白了，他下意识地抓紧了顾安然的手臂。
但顾安然，终究是顾安然。
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，眼神里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：
“新把戏？”
“章淮，为了把我从沈文身边骗走，你连空难这种事都编得出来？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真的不敢动你？”
“再装疯卖傻，我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院！”
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真是讽刺。
我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告诉她真相，她却以为我是疯了。
就在这时，交易所大厅的电视屏幕上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。
“本台最新消息，亚洲航空公司一架由A市飞往曼谷的XJ760航班，于昨日晚间九点，在安达曼海域上空与地面失去联系，疑似坠毁……”
主持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。
和我刚才说出的航班号、事发地，一模一样。
顾安然僵硬地转过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沈文也吓得脸色惨白：“怎么会这么巧……”
时间到了。
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像被风吹散的烟尘，一点点溃散。
我叹了口气，释怀地笑了。
“顾安然，再见。”
这一次，我是真的不要你了。
“章淮！不要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