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虐杀那天,是爸爸的生日。
他忙着和后妈一家过寿,连我的电话都没接。
亲戚提到我,也只是白白落了顿骂。
“她死在外面最好!这些年是我是没给她吃,还是没给她喝。天天装抑郁症要死不活的样儿,好像我虐待她一样,看到就烦。
“别管她,什么生病了!抑郁症算什么病。她就是没事,自己作的!”
直到我爸切开蛋糕,一颗头颅滚落下来。
他镇定地向警察汇报案情,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后妈和弟弟,斥责着杀人犯的残忍,甚至为死者生前死后的惨状感到惋惜。
但他没认出来,这颗头,是他的亲生女儿……
……
甜腻的蛋糕里面,居然切出来一颗人头。
报警后,警察立马封锁了现场进行了严密的勘察。
“没事的,我在呢,警察会调查出真相的。”
我爸一把揽过苗云菲柔声安慰道,更是将弟弟秦浩宇抱在怀里轻声拍哄。
我头一次知道,原来我爸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。
我飘荡在空中,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断地窥探着别人的幸福。
变态将我的头颅被损毁严重,头皮被削去,就连皮肉都被化学物质腐蚀得七零八落,根本看不出个人样。
旁边有老家的亲戚记起我,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由地开口劝道:
“要不打个电话给安宁吧?
“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总要伸头看看的。再说了,她一个人小女孩家家的,万一在外面有什么事儿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我爸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:
“她死在外面最好!这些年是我是没给她吃,还是没给她喝。天天装抑郁症要死不活的样儿,好像我虐待她一样,看到就烦。”
亲戚长叹了一口气,犹豫再三还是劝了一句:
“毕竟是生病了,你也多担待点。”
我爸语气更加不耐烦:
“别管她,什么生病了!抑郁症算什么病。她就是没事,自己作的!
“前两天发信息说工作忙不一定能回来,她老子六十岁过寿,她都不来现场恭贺一两句,养她这么多年,有什么用。不孝女!”
其实我爸错了。
我已经来到了现场,那个从蛋糕里滚落的人头就是他的亲生女儿,秦安宁。
他没认出我来而已。
“秦先生,这不是凶手的第一次作案了,这个人有很严重的仇富倾向。看现在这个情况,你们很有可能被他盯上了。
“我这边也会安排警力在您家的住宅附近,您和您家人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外出,更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,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这边反馈。”
我爸点了点头,说道:
“好的,云菲,马上打电话给浩宇的学校请假。”
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摸了摸秦浩宇的头:
“浩宇听话,我们一家人先不出门了,现在外面有坏人,警察都忙着抓坏人呢。等坏人被抓住了,我爸陪你去游乐场玩。”
即使已经身死,听到这样哄孩子的话我还是难免委屈到魂魄颤抖。
我爸从没这样哄过我,连温声细语的说话都没有,更从来没有陪我出去玩过一次。他总是板着脸训斥我,我是大孩子,我要懂事,要独立。
即使我得了抑郁症需要陪伴时,他也总是会烦躁地拒绝我的要求:
“我在给你弟弟开家长会,晚点还要去公司开会。我没有时间,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去医院看看。找我有什么用,我又不是医生。
“再说了,你自己想开点不就行了,心情不好算什么病,我都快忙死了。
“诶!张老师您好,我想咨询一下我们家浩宇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。我看他最近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跟同学闹矛盾了……”
嘟嘟嘟——
没给我再多说一句的机会,我爸追着老师的说话声飘远。
我举着手机,独自站在心理诊疗室的门口,留给我只有一串冰冷的忙音。
面前的警察韩昼拿着资料翻了翻,有些困惑地出声:
“秦先生,我这边看户籍资料,您是不是还有个女儿,秦安宁。
“您最好联系一下,叫过来一起住,案情重大,警力资源紧张,抽调干警还需要时间,你们待在一起,我们这边也好重点保护。”
我爸闻言,从兜里掏出了手机。
我的心里升起一阵雀跃,如果我爸联系不上我,是不是就可以发现我的死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