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顾云柔订婚后我才得知，她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成全她的白月光姜时序。
因为不爱，她纵容朋友羞辱我，拿走我的心血为姜时序铺路。
十年了，我已经厌倦了这一切。
可当我提出分手后，顾云柔却红着眼睛跪在奶奶墓前求我原谅。
1
傍晚八点，我和奶奶坐在餐桌前等顾云柔。
看着奶奶打起精神做的一桌子菜慢慢变凉，我有些着急，借口热菜躲进厨房给顾云柔打电话。
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才接通，顾云柔温软的声音响起：“喂，怎么了？”
我压低声线：“小柔，你什么时候到？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？”
电话那边很安静，顾云柔声音难得温柔。
“靳淮，我这边有点事，你自己吃吧。”
我声音有些艰涩：“小柔，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和我一起看望奶奶？”
几秒后，顾云柔声音明显烦躁：“我都说了，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！”
我还想说些什么，电话那头出现一道男声。
“柔姐行不行啊！难得聚一次，你怎么躲在这打电话，你家男婆又查岗了啊！”
顾云柔匆匆挂了电话，我听着忙音不禁苦笑。
原来她所说的有事，是和江明他们聚餐。
在顾云柔的圈子里，我一直不受待见。
江明是对我的恶意最明显。
每次聚会结束后我去接顾云柔，他总会面色嘲讽地上下打量我，眼里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。
甚至给我起了外号“男婆”。
我不是没有生气过，但顾云柔总会无奈地说：“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，你别让我难做成吗？”
我转头看向餐桌，透过门缝，奶奶坐在椅子前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老人家年纪大了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。
一周前我求婚成功，本想今天和顾云柔一起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，让她开心开心。
而眼下……
我收拾好情绪，端着热好的菜，露出一个笑容：“奶奶，我们先吃吧，吃完早点休息。”
“小柔呢？不等她了吗？”
我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她，语气尽量轻快。
“嗯，公司有事，过几天她再来看望您。”
“公司要紧，我一把年纪了，知道你们过得好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奶奶年迈的脸上满是笑意，眼神透露着慈祥和关爱。
我有些鼻酸，不想让奶奶担心，赶紧低头大口扒饭。
晚饭过后，我开车回家。
在煮醒酒汤时，我打开对话框，消息停留在我发的那句：【结束了吗？要不要去接你？】
半小时前的消息，顾云柔还没回，看来是喝得有些多。
愣神之际，江明突然发来消息。
【男婆，你看看谁回来了？】
随后发来一张合影。
照片里，七八个围在一起，顾云柔坐在正中间笑颜如花，旁边的男人正亲昵地将手放在她的头顶。
姜时序。
顾云柔的白月光初恋。
也只有在他面前顾云柔才会笑得这样开心。
2
我和顾云柔的初识十分老套。
成绩优异的穷小子特招进入贵族高中，在一群出生就在罗马的富二代、官二代中格格不入。
莫名其妙的排挤、奶奶病重的医药费、繁重的学业，这些事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顾云柔就是在这时闯入我的生活。
她会在我被冤枉偷钱时为我作证，在我不知情下缴了奶奶的医药费。
每回她来班级门口等我时，眉眼弯弯的模样如泉水般浇灌我的心房，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长出一棵名为“顾云柔”的参天大树。
直到我撞见她在楼梯口向姜时序表白被拒时，我如梦初醒。
巨大的阶级差距是我跨不过的鸿沟。
可她在我面前哭泣时，我实在舍不得。
既然放不下，那就以朋友的身份守护她吧。
就这样，高中、大学我一直陪在顾云柔身边。
而姜时序在高中毕业追着他的心上人出国，一直没回来。
大学毕业那年，顾云柔父母在国外遭遇车祸离世，偌大的家业都压在她身上。
葬礼过后，她泪眼朦胧地抱着我：“靳淮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看着她红肿的双眼，我拒绝高薪offer，入职顾氏给她当助理。
喜欢她第九年，顾云柔醉酒出现在我家门口，揽着我的脖颈问我：“靳淮，谈恋爱吗？”
欣喜过后，我迟疑了。
“小柔，如果你是碍于我的付出……”
后面的话还没说完，她突然吻住了我。
嘴唇柔软的触感令我头脑发昏，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回抱住她。
十年了，我以为终于可以守得云开，可是姜时序回来了。
3
见我不回复，江明直接打来电话。
“男婆，你逃避也没用，现在阿序回来了，你觉得你还能待在顾云柔身边多久？
“我要是你，就麻溜地滚蛋，好歹能给自己留点尊严。”
我用力握住手机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。
“江明，你有时间担心我，不如想想那块烂尾的地该怎么收场。”
“你！”
被戳到痛处，江明气急，我直接挂断电话把他拉黑。
情绪发泄后，我感到有些不安。
顾云柔从前有多喜欢姜时序我是知道的，可我不甘心，我陪在她身边十年，见证她从稚嫩的少女蜕变为成熟女人，这中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实在难以割舍。
我不想未战先败。
第二天中午顾云柔才来公司，和以往不同，今天她身着白裙，我记得自大学毕业后她再没穿过任何一条白裙子。
“小柔，昨晚你去哪了？我在家一直等你。”
顾云柔神色一愣，有些不自然地开口：“昨晚喝得有些多，我怕回去吵醒你，就住在酒店了。”
见我盯着她的裙子，她又补了一句：“一身酒气怕在公司影响不好，随便换了身衣服。”
我将榨好的橙汁递给她，状似无意道：“趁着公司没什么事，我们挑个日子把证领了吧。”
还在喝果汁的顾云柔猛地呛住，口中咳出的橙汁溅落几滴在她的白裙上。
“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！”。
她抽出几张湿巾擦拭着污渍，娇声抱怨道：“哎呀，裙子都弄脏了！”
我平静地看着她，半晌后，她察觉到不对，放下湿巾走过来抱住我。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们才订婚，这么快领证我有些不适应。”
见我默不作声，她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。
“你看！昨晚我一直和苏蔓在一起，江明和她吵架了，她心情不好拉着我诉了一晚上苦。”
照片里顾云柔穿着昨天的衣服，苏蔓眼睛微红地拉着她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顾云柔轻轻蹭了蹭我的下巴。
“况且，奶奶那边我还没有正式拜访，要是不同意她的宝贝孙子娶我怎么办？”
恋爱一年她难得撒娇，我心情缓和不少。
看着顾云柔红润甜美的面容，我心下一动，轻抚她的脸。
“哪有那么多讲究，奶奶一直很喜欢你。”
顾云柔双亲去世的那年冬天，她突然问我能不能一起过年，我带她回家住了半个月，除夕夜晚上，顾云柔嘴甜可爱的模样哄得奶奶饺子都多吃了几个。
见我被哄好，顾云柔收回手坐在办公椅上。
“靳淮，建业那个项目准备得怎么样了？”
我笑笑：“放心吧，这个我准备了两个月，保证竞标会上万无一失。”
闻言，顾云柔开心地眯起眼睛，声音软糯。
“靳淮，有你真好。”
看着她满足的样子，我心里甜蜜蜜的。
是啊，我已经陪在顾云柔身边这么久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喜欢什么需要什么，白月光又如何，这十年里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是无可替代的。
4
这天周末，顾云柔起了个大早，我饶有兴致地躺在床上看着她对镜描眉。
“早点回来，我带你去约会。”
顾云柔拿着眉笔的手一顿。
“改天吧，今天会比较晚。”
“是姜时序吗？”
我还是没忍住，姜时序回国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。
同为男人，我太了解他的心思了。
就算姜时序爱的是宋玉清，可顾云柔追逐他那么久，在他心里早已把顾云柔看作自己的私有物。
更何况，姜时序从来就看不起我。
高中时期，每当我出现在顾云柔身侧，他总会上下打量我一番，然后勾起嘴角对着江明说些什么，眼里是明晃晃的恶意。
顾云柔微微愣住，随后声音有些恼怒。
“靳淮，你是不是看我手机了？”
我把和江明的聊天记录调出来放在她面前。
顾云柔面色变得有些尴尬，开始像从前那样替江明说话。
“江明他没有别的意思，你知道的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他难免……”
在我满是失望的眼神中，顾云柔说不下去了，她将眉笔重重放在桌子上。
“靳淮，我说过了，不论怎样，我是不会放弃自己的生活圈。
“如果你真的爱我，就该接受我的所有。”
说罢，拿起包甩门而去。
我疲惫地揉了揉眉骨，每当发生分歧时，顾云柔总是有理由让我妥协。
……
一小时后，江明的妻子——苏蔓发来消息邀请我去爵色。
可能因为出身相同，苏蔓是我在顾云柔圈子里唯一能聊几句的人，她和江明结婚多年，性格温柔，我对她印象不错。
我换下家居服，驱车来到爵色，穿过走廊我推开包厢门。
看清来人是我，包厢里瞬间安静。
我视线落在顾云柔和姜时序身上，两个人座位离得很近，胳膊贴着胳膊。
而每次我和顾云柔在餐厅吃饭时，她总会选择坐在我对面。
江明最先反应过来，大声质问我。
“谁让你来的？”
苏蔓站起身将我迎进包厢：“是我，今天我过生日，请个朋友来不过分吧。”
我依旧看着顾云柔，她反应过来坐直身体，拉开距离的举动让姜时序似笑非笑的表情僵硬几分。
“靳淮，我想着你不喜欢这种场合，就自己过来了。”
包厢里十多个人都看着，我不想闹得难看，点点头，随便找个空位坐下。
江明瞪着苏蔓，满脸嫌弃：“请个人都不会请！什么人都敢叫过来添堵！”
苏蔓脸色难看，眼底一片悲凉。
场面瞬间尴尬，姜时序意有所指地开口。
“行了阿明，多双筷子的事，大家从小一起长大，何必为了个外人闹不愉快。”
姜时序浓眉微挑，身上桀骜矜贵的气质比以前更甚，嘲讽的眼神倒是一如从前。
我轻轻笑了：“说的是，夫妻之间的事哪有外人掺和的道理。”
姜时序听出我的话外之音，脸色冷下来。
“靳淮，阿序刚回来，我们也是借着今天为他接风。”
顾云柔面色不快，杏眼微瞪。
靳淮，阿序。
两个字的称呼，孰亲孰远高下立见。
我心头发涩，吐出一口气，硬生生将苦涩压下。
接下来的一小时，包厢里仿佛有个透明罩，将我和苏蔓与其他人隔开。
听着他们追忆往昔，回味着我未曾参与过的过去。
江明仿佛故意一般，不停打趣顾云柔与姜时序。
看着顾云柔小脸红扑扑的，我突然有些后悔，为什么要像受虐狂一样待在这里。
心底的烦躁越来越难以压制，我干脆起身去洗把脸。
5
心里想着顾云柔，我直到走到走廊拐角口才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。
正想转身离开，我听见江明的声音。
“阿序，你还在犹豫什么啊！如今顾云柔是你最好的选择！
“只要从她手里拿到竞标书，建业的项目就稳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