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高考一周,弟弟嫉妒我学习好,在我喝的牛奶下毒。
害我活活疼死在了家里。
爸妈发现我时,浑身青紫,身体已经开始腐烂生蛆了。
他们帮弟弟销毁证据,嫌弃地拿草席一裹就要把我埋葬。
我的尸体就摆在地上,无人看顾,被野狗啃食。
再次睁眼,弟弟给我递过来一杯牛奶,而不知情的妈妈在骂我不配喝牛奶。
我笑笑,把牛奶让给她:
“妈妈那么辛苦,还是你先喝吧。”
1
高考倒计时7天,学校让我们回家放松放松。
弟弟走读,而我住在学校。
我是我们学校冲击清北的希望。
为了让我安心学习,学校专门给我找了间住处。
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。
这是我这个月第一次回家。
弟弟敲响房门,手里端着一杯牛奶:
“姐姐学习辛苦了,这是妈妈给我热的牛奶。我拿来给你补补。”
他笑得不怀好意。
自小妈妈就没怎么让我吃饱过,又怎么会舍得让他把牛奶给我喝。
只有过年过节,或是农活需要时,我才配得到一小块弟弟不要的肉。
寻常时候,能有几片烂菜叶给我就米饭吃就已经是妈妈对我好了。
饥饿像空气一样陪伴我长大。
盯着眼前的牛奶,我咽了咽口水。
晚饭没吃多少,这儿胃已经开始痉挛。
看远处渐近的人影,我朝弟弟笑笑:
“妈妈给你的牛奶,哪能给我喝了,你是咱家的希望,还是你喝吧。”
话音未落,妈妈就凑了上来,对我的识相满意地点点头:
“没错!阿辉,这牛奶呀,就应该你喝。给你姐这个赔钱货喝干嘛。喝吧。”
妈妈目光炯炯地盯着弟弟,等着他把牛奶喝掉。
弟弟被盯着有些发麻,抿了一口,立马把牛奶丢一边,转身回了房间:
“这牛奶味道有点奇怪,我不喝了!”
妈妈担心地看着他,嘴里咕嘟着:
“这孩子真浪费。”
她拿起牛奶,三下五除二灌进嗓子,也离开休息了。
弟弟的房门被重重摔上,看着他心虚的背影,我的嘴角勾起。
这次你们别想再害我了。
上一世,弟弟拿着牛奶敲响我的房门。
饥饿和对牛奶的渴望让我来不及深究他的意图,就已接过牛奶大口喝下。
被热过的牛奶还散发着热度,烫得我一激灵,却仍捧着杯子,不放过一滴液体。
弟弟走后,我又往杯子里加水,想要把杯子里的牛奶喝个干净。
半夜,疼痛席卷我的身体,冷汗打湿被褥。
整个人蜷缩在一起,试图缓解疼痛。
我想呼喊求救,却突然想起几年前,我也是半夜突然疼得受不了。
当时我叫醒爸妈想要他们带我去医院,得来的却是一顿毒打。
他们被吵醒怒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:
“你这个赔钱货,哪有这么娇贵!”
“大半夜不睡觉,皮痒了是吧。”
“我看你就是装病,成心不想让我们好过!”
爸爸常年做体力活,平时妈妈打我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。
他的加入,把我打得半死不活。
是往常不敢想的疼痛。
想到这儿,我立马用双手将嘴巴捂住,不敢发出一点声响,害怕吵醒他们,再次引来一阵毒打。
疼痛麻痹了我的身体,让我无法起身,只能忍耐。
在疼痛中,我迷迷糊糊睡着,期待奇迹再一次降临在我的身上。
那天爸妈发泄完怒火就沉沉睡去。
我拖着自己的身体回到床上,抱着自己躺在冰冷的床上,逐渐失去意识。
醒来后只剩下那些爸妈留下的青紫伤痛,折磨我一晚上的症状消失。
印象很深,那天早上我想要庆祝自己的健康,想偷偷多拿了一个馒头,却被妈妈发现。
为了那一个馒头,妈妈抽断了一根棍子。
她边打边骂,说我偷鸡摸狗,没有出息,家里的馒头都不放过。
馒头被我紧紧攥在手里,到了学校已经不成样子。
但我还是一点一点将它掰下,计算着时间放入口中,不断咀嚼,不舍得咽下,感受那一点甜丝丝的味道。
巨大的动静,将我从回忆里拉出。
门外是妈妈哭天喊地的呻吟声。
弟弟的牛奶我没有喝,妈妈喝了,所以她中招了。
爸爸急匆匆穿衣服带妈妈去看病。
打开门,迎面对上弟弟那一张略显苍白的脸。
他瞪我一眼,随即跟上爸爸的脚步。
弟弟捂着肚子,满是冷汗,想必也是中招了。
只是他只喝了一点,症状没有妈妈那么严重。
门被关上,家里恢复寂静,我再次回到睡梦中,一夜好梦。
家里空无一人,我乐得自在,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,还加了两个荷包蛋。
这么多年,我第一次吃的这么满足。
食物塞满了我的胃,我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,回味着面条的滋味。
收拾好一切,我回到房间学习,备战高考。
高考是什么样,我并不清楚,上一世还没来得及参加便已经惨死。
两世为人,即时经历了无数考试,但想起即将要高考,心中还是隐隐发慌。
虽然知识早已熟记于心,但不断学习,巩固知识才能让我安下心来。
门口传来开门声,是爸妈回来了。
2
妈妈扶着东西快步推开我的门,揪着我的耳朵将我从位置上拽下来:
“死丫头,是不是你给我们下的毒!我说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懂事,知道把牛奶让给弟弟喝,原来是想把我们毒死啊!毒死我你有什么好处?!赔钱货我就不该生你!”
爸爸冷漠地站在一旁,看着她动手。
妈妈还很虚弱,手劲没有以前大,声音也显得中气不足。
我冷冷的看着她:
“既然你觉得是我要下毒害你们,那不如报警把我抓起来吧,看看警察怎么说。”
妈妈一巴掌扇下来,我的脸立马肿起。
“贱蹄子还敢还嘴,你是不是觉得你要高考了,凭你的成绩就能无法无天,飞上枝头变凤凰了,让我报警是吧,我先就把警擦叫来,看看你这个高材生是怎么谋杀自己家人的。”
妈妈拿起手机就要报警。
弟弟上前拉住她,脸上闪过心虚:
“妈,姐姐就要高考了,这次不是没什么事吗,就放过她一回吧,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弟弟的表情我尽收眼底,只觉得好笑。
明明是他下毒想要害我,现在却把锅甩在我身上。
上一世我死后一直飘在他们身旁,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我接连几天消失不见没有人注意到不对劲。
最后还是因为要高考了,学校找不到人,联系他们才发现我已经死在家里。
尸体浑身青紫,六月的天炎热,腐败极快,几天时间已经腐烂生蛆,散发出了阵阵恶臭。
妈妈带着口罩,脸上的掩盖不住的嫌弃,拿草席把我一裹就要丢出去。
嘴上还不停地骂着,赔钱货,晦气玩意……
一个个难听的词语从她口中蹦出。
眼泪从她眼眶掉落,可能是尸体太臭被熏的吧。
尸体后来是被警方带走的。
爸爸去开我的死亡证明,警方怀疑我是非自然死亡,要带走调查。
尸体被带走验尸,我的死因很快就会清楚。
警方带走我的第二天,弟弟害怕得崩溃了。
在家里浑身颤抖,向爸妈坦白了他下毒的事情。
他嫉妒我成绩好,马上就高考了,不想让我考到一个好成绩在他面前得意,就在给我的牛奶里下了毒。
他说,他很后悔。
他说,他没想害死我。
他说,他不是故意的。
他说,我福薄,就算没有他下毒,我也迟早要死。
爸爸沉默地听着,点燃香烟,却不抽。
烟默默燃尽,烧到他的手。
妈妈抱着弟弟轻声安慰。
妈妈说我可以死在他手里,是我的福气。
爸爸难得发了火,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,让他忘记这件事情。
爸妈努力帮弟弟遮掩罪行,销毁罪证。
弟弟剩下的药粉也被处理干净。
爸爸来过一次我的房间。
书在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,一张便签贴在桌上。
叶招娣加油!还有一个月就能逃离了!
这是我写来鼓励自己的。
高考逃离这个家,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。
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,招娣对不起,叶家只有弟弟这一个香火,不能出事。
他们的遮掩起到了一点作用,弟弟在家里安然了几天。
就当他们以为事情过去之时,警察再次上门,带走弟弟调查。
爸妈阻挡着警察带走弟弟的脚步,说弟弟还没有成年什么都不懂。
最后甚至跪下,不停地磕头,请求他们放过弟弟。
妈妈哭得声嘶力竭,看到我尸体的那刻都没有这么难过过。
警察满脸复杂地看着他们,最后还是拉住他们,带走了弟弟。
我的尸体被归还回来,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,都在关注弟弟,没有精力管。
尸体太臭,被随意的丢在外面没人的地方。
我看着野狗一块一块将我的肉啃食干净。
等他们想起我时,只剩下了一具残破不全的森森白骨。
虽然我已经死了,看到自己身体的那副惨状,灵魂彷佛一同被撕咬了般,阵阵疼痛。
妈妈一巴掌打在我身上,将我拉回现实。
“死丫头发什么呆!还不快谢谢你弟弟,要不是阿辉给你求情,我肯定要给你送进去,让你在里面好好反省!”
我一言不发,收拾东西直接回了学校。
妈妈在我背后骂骂咧咧,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我走。
刚到校门口,就遇上了医务室的王老师。
王老师看到我一身伤痕,脸色极差:
“你爸妈又打你了?”
她抢过我的包,背在自己身上,拽我去了医务室。
撩开衣服,新旧伤痕交错在身上。
王老师细细给我冰敷消毒,用药油擦拭淤青。
语气轻松,紧皱的眉头却不曾松开:
“小叶,还有几天就高考了,你别受他们影响,考个好成绩,上大学就能摆脱他们了”
我点点头,让她放心。
处理完,王老师将我送到住处,将药油放我手里:
“这几天睡前记得擦,有事来找我。”
3
周末过得很快,离高考还剩五天。
晚自习,我去找弟弟要这周的生活费。
到他们班时,弟弟正在跟他们班同学吹嘘他的限量版球鞋。
“看到我的鞋了吗?我就说了句喜欢,我妈立马就给我买了。”
听到他的话,我在心里冷笑。
是啊,妈妈立马就给他买了,用的我的钱。
我一直成绩优异,长年霸榜年级第一。
还没毕业妈妈就想把我嫁给村里的老光棍,不想负担我的学费。
用我换巨额彩礼给弟弟以后娶媳妇,对她来说,是笔很划算的买卖。
老光棍四十多岁了,大腹便便,满口黄牙。
妈妈说,我嫁给他就给钱我去读书。
我知道我要是答应了,这辈子就完了。
我拼死拒绝,闹黄了他们的事,又挨了一顿毒打。
当时我以远超第二名几十分的成绩进入这所高中,但因为我不愿意嫁给老光棍,妈妈让我自己解决学费。
那一个暑假,同学五湖四海的四处玩。
我成绩很好,做起了家教。
但是因为我妈,没有几个家长愿意让我教他们的孩子,怕惹上麻烦。
书店的老板姐姐与我关系很好,得知这件事后很同情我,让我去她的店里兼职。
我一个人打三份工,兼职、当家教、捡破烂,还要挤出时间学习高中知识。
各科霸榜第一的实力不是那么好有的,是我昼夜不停学习的努力换来的。
弟弟出生后,妈妈就不断告诫我,家里的东西都是弟弟的。
弟弟是家里的顶梁柱,以后的一切都要靠弟弟。
没多久,我便知道了,我的爸妈不像别人的爸妈一样可靠。
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。
我想改变人生的期盼转换为对知识的渴望。
每一个学科我都投入十成十的精力去学习。
爸妈不给钱买书,我就向老师同学、去图书馆借书,看他们给弟弟买的书。
后来每个假期我都会去打工,因为未成年,只能把赚的钱交给妈妈。
她收了之后,转头用我的钱就给弟弟买了球鞋。
我心里一阵悲哀,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。
是弟弟,他不耐烦地皱眉看我:
“找我干嘛?”
我朝他伸出手:
“这周的生活费。”
弟弟双手插兜,朝我嘲讽的笑:
“没有,妈妈说你翅膀硬了自己解决。”
眼神是明晃晃地挑衅,仿佛在说你成绩好又怎么样,还不是没钱吃饭。
我知道,妈妈给弟弟的零花钱很多,他总有闲钱请狐朋狗友吃吃喝喝。
上一世我靠喝水来缓解饥饿,坐在教室里苦读时,他带着狐朋狗友吃得满嘴流油。
我咬咬牙,向下拽他的领口。
妈妈总让帮忙干活,虽然我瘦弱,但练就了结实的体魄。
弟弟被我拽的踉跄。
原本高高在上地看着我,如今被我拽到耳边。
他还愣神,我的威胁已经在他耳边炸开。
“要是不想被警察抓走的话,就把钱给我,我知道你往牛奶里放了东西。”
我的眼神凶狠冷冽对上他慌张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