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一出房门,姑父举着竹鞭等着我,二姐乐呵呵地举着猪油糖站在身后冲我做鬼脸。
姑父大声质问我:“你哪里来钱买糖吃,是不是偷钱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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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低着头,绞着手指,一声不吭。
他更生气了。
“供你吃穿读书,你不学好是吧!现在就敢偷,以后牢狱有得坐,我必须好好教育你。”
他举起竹鞭就往我身上抽,农村男人力气是很大的,竹鞭打在身上是火辣辣的。
可我还是一声不吭,默默掉眼泪。
二姐看不下去了,把我拉开了:“曾晶玉,你傻子啊,偷了就承认啊,不说话更挨打的啊!”
这时大哥吃完早饭要去上学了,他站在门口,变声期的嗓子满满不耐烦:“你哑巴吗,那是妈给你的,干嘛不说”
那天晚上,二姐闹姑姑买零食,正在帮我擦药酒的姑姑瞪了她一眼: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会给你零花钱,要钱还是糖?”
二姐一溜烟跑走了。
姑姑摸了摸我枯黄的头发:“姑父他脾气就这样,打完也后悔着,以后姑光明正大给你。”
从那以后姑姑都是当着大家面给我零食,没人再说什么了。
听说妈妈一直在备孕,她觉得爸爸会搞外遇,是因为她生不出男孩,生了就好了,生了就不会打她了,会回归家庭了。
两年后她如愿以偿,生了个男孩。
她让姑姑姑父带我去喝满月酒,想彰显她和那个女人的不同。
可我的生母生了几个小孩了,孩子爸都是不同的,出了名的生育工具,而且她早出国潇洒了。
但妈妈还是满脸喜气:“总算生了个儿子,看谁还敢在背后嚼我舌根。”
表弟已经取了名,叫徐国武。
他又黄又黑,脸上还有很多绒毛,像一只猴子。
我不懂,他这么丑为什么还总说他可爱。
我本能地叫了一声妈妈,毕竟也叫了四年,我也不知道还该叫她什么。
她的笑容马上凝在脸上,瞪了我一眼:“别乱叫啊,谁是你妈啊,现在姑姑姑父才是你爸妈,晓得不?”
她又看向我生父:“这你女儿?”
生父尴尬得冒汗:“不是我的,大喜的日子你别生气,气坏了对孩子不好,还要喂奶呢。”
说着他就揪住了我的耳朵:“别瞎叫,以后叫李姨,姑姑姑父才是你爸妈,你给我记住了!”
我哭得很大声,宾客纷纷侧目,可生父还是不放手,阿姨在一旁冷笑着。
耳朵好像要掉下来了,我边哭边用手在半空中托着,怕掉下来没接住就没耳朵了。
“啪!”
姑父一掌拍在了生父揪我的手上,我的耳朵保住了。
“干嘛呢?你孩子?要你打?要是你的就带回去,省着在我家碍事。”
生父觉得下不来台,呛道:“那你实在不要,我就送给赖家那个傻儿子了,还能赚一千,正好给我儿子买尿布。”
眼看姑父要发火了,一旁的李姨赶紧赔笑脸:
“哎呀,妹夫,没有的事,送给你们了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噻。”
姑父拉着我,酒席都没吃就走了。
我坐在姑父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上,看着他微驼的背,揉着耳朵,低声抽泣。
我没有父母了。
4
每到暑假,生父都会把我叫去他家。
说起暑假,每到开学,姑父脾气就格外暴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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