攻略谢瑾的任务完成后，我选择留下。
我成了谢瑾的皇后，他许诺此生只爱我一人。
可七年后，他却带了了一个女子回宫。
他变心了，做尽昏君的行径，害死我们的孩子。
这一回，系统问我：“任务已完成，是否脱离？”
“是。”
我当着他的面葬身火海，他却疯了。
1
世人都称帝后伉俪情深。
可不知何时起，情早已变了味。
“绾绾，孤要纳卿卿为妃。”
身子一个不稳，手中的碗掉到地上，清脆的响声在响彻整个御书房。
“绾绾，孤是天子，后宫不可能只有你一人。”
他看着我的眼神冰冷又陌生。
让我想起来，当年他为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同文武百官抗争的情形。
那时的谢瑾，眼里只有我的影子。
我微微福身：“臣妾恭贺陛下喜得佳人。”
外头明明艳阳高照，我却只觉寒意蔓延全身。
只是下一趟江南，却翻天覆地变化了一番。
“卿卿无权无势，无依无靠，你贵为皇后，自当是要好生照拂后宫姐妹。”
“路将军年纪大了，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太操心。”
他明目张胆的敲打我，警告我。
“陛下，尝尝臣妾特意做的桂花糕。”
楚卿卿看着我，惊讶捂着嘴不好意思道：“我不知道姐姐也在。”
“只做了陛下的那份。”
我记得谢瑾向来不喜甜食。
可如今，他倒是毫不犹豫接过糕点送入嘴里夸赞道：“还是卿卿手艺好。”
“不用管她，她不爱这些。”
我看着谢瑾眼里满是失望。
我自小偏爱甜食，就连宫里新来的宫女都知晓。
而他倒是忘了个干净。
2
我与谢瑾是少年夫妻。
那年，满朝堂见他久久不纳新人，旁敲侧击要给他塞美人，我听闻消息心里隐隐发酸。
我知晓帝王后宫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，可我还是忍不住希冀。
谢瑾到了夜里才回来。
他喝得醉醺醺的，看见我一个劲傻笑。
原来是太后找他谈话，以死相逼让他广纳后宫。
他为了我同太后大吵一架，心气郁结这才借酒消愁。
“有绾绾一人足矣。”
我心疼得眼泪止不住下落。
他轻轻替我擦着眼泪，柔声哄我：“我的绾绾，值得世间所有的好。”
他每日政务繁忙，还不忘亲自让福公公出宫，为我去偏僻的小街买阿婆做的栗子糕；下朝会特意回来为我描眉，他说这般才算得上举案齐眉；会不停督促下人为我添衣，怕我着凉；甚至叮嘱莺歌隔一段时间要为我温茶。
一桩桩一件件，都在告诉我，谢瑾他爱我。
过往种种像是一场虚妄的梦。
如今倒是如梦初醒。
我想问问系统，他到底爱不爱我。
系统只是同我说楚卿卿也同为攻略者。
谢瑾被迷惑了，可……
系统话还没说完，被强制开启升级休眠。
我的心又生起了希冀。
自从楚卿卿入宫，谢瑾便夜夜宿在她宫里。
朝堂之上又掀起风波。
他们纷纷想把家中适龄的女儿送入宫中。
谁料，刚一开口便被谢瑾罚了五十大板。
他们这才意识到谢瑾对她的宠爱不亚于七年前的我。
父亲派人送来书信，问我一切可好？
我不愿父亲担心，只是回了句。
“安好，勿念。”
3
楚卿卿喜欢热汤。
谢瑾特意为她抓壮丁修建汤池，为它提名清池。
只要楚卿卿一皱眉，工匠们之中必定有人会倒霉。
莺歌心善，救下一个重伤的工匠。
隔日，楚卿卿便领着禁军上门。
“姐姐，我奉陛下的命令前来搜查，还望姐姐配合。”
我微微抿了一口莺歌沏好的茶夸赞道：“莺歌，今日这茶正好，香味醇正。”
楚卿卿脸色一僵，面上还是挂着笑道：“姐姐，若是亲自交出来，陛下定不会怪罪你的。”
我不屑看她，冷冷道：“所以，你是说本宫私藏男人？”
“姐姐，怎会这般以为？”
她跪在地上，两眼泪汪汪看着我，活像是我欺负她一般。
我静静看着她演戏。
系统没少给我表演过这般情形，此前未曾遇见。
如今倒是大开眼界。
默默倒数三秒，果不其然听到谢瑾暴怒的声音。
“陆绾！”
“卿卿不是你能随意动的。”
楚卿卿挽着谢瑾的胳膊，楚楚可怜道：“陛下，臣妾相信定不是姐姐的意思。”
她的视线落到莺歌身上，害怕地往谢瑾身旁靠。
“一个贱婢，也敢动卿卿。”
他一声令下，几个禁军把莺歌压在他脚边。
他明知莺歌自小跟在我身边，还是毫不留情踩在她莺歌的手上。
罚莺歌无疑是在打我的脸。
我的心凉了半截，冷下脸推开他道：“谢瑾，欺负我的人，你还不配。”
谢瑾不耐烦蹙眉，正想发泄他的滔天怒火。
只见我嘴角涌出鲜血，凄惨对着谢瑾苦笑道：“谢瑾，你忘了吗？”
谢瑾眼里闪过一丝动容和慌张，他撇下身边站着的楚卿卿抱着我往屋里去。
“传太医！”
没人注意的地方，我嘴角一勾。
可楚卿卿满脸胜券在握的神情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太医说我旧疾复发，不宜情绪波动，需要好生静养。
谢瑾坐在床榻边喂我喝药，明明是温情氤氲，可他眼里全是漠然疏离。
“皇后，卿卿只有孤，你不能欺负她。”
“卿卿过去太苦了，孤要给她所有的好。”
“若是有下次，孤定饶不了你。”
我终是明白为何楚卿卿底气十足。
他压根不管事实如何，只要是楚卿卿说的他都信。
“若是那人真不在皇后宫里，孤自然会弥补你的。”
我只觉得他可笑。
“陛下，这是怀疑臣妾往宫里藏男人？”
“若是找到，是不是就该废了臣妾，好给楚卿卿让位？”
他不再争辩，可我分明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陛下，要搜便搜去吧。”
“臣妾乏了，就不送陛下了。”
我扯过被褥盖着头不再看他，一遍又一遍劝着自己，他只是被迷惑了。
可我的心里却堵得厉害。
谢瑾把凤宁宫搜了个底朝天，也没找到半个人影。
趁着夜色，我早让莺歌把人送走，哪能等到他们来搜。
真当我傻吗？
离开前，谢瑾还不忘提醒我。
“你永远是孤的皇后，但你不能动卿卿。”
他的腰间还挂着我当年亲手为他绣的香囊。
那是他磨了数日，我才松口为他学的。
尽管指头一次又一次被裹上纱布，我依旧坚持不懈。
如今想想是多么讽刺。
4
谢瑾带着楚卿卿上朝。
但凡有人说一点楚卿卿，他不管那人以往的丰功伟绩，都通通拉下去砍头。
史书里昏君的行径被他学了个遍。
父亲怕我委屈，特意入宫来看我。
可一见我坐在轮椅上，他怔怔站在原地。
良久，他红着眼眶，声音颤抖：“我的绾绾长大了，学会报喜不报忧了。”
父亲一生是个粗人，此时小心翼翼摸着我的头，生怕把我碰坏了。
我不想让父亲为我操心，强撑着笑看着父亲，可是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。
“父亲……”
父亲轻柔把我搂在怀里，如同儿时那般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：“我的宝贝定是吃了不少苦。”
我掐着手心，把难过咽回去。
“我不苦的，倒是父亲头发又白了。”
我伸手触碰着父亲头上的白发，鼻子又一酸。
“若是在宫里不开心，父亲就算是豁出老命，也要把你接出去。”
“将军府永远在你身后。”
父亲的话孔武有力，可身子骨却不准他肆意妄为。战场上烙下的旧毛病让他一天比一天消瘦，眼瞧着就要追上我了。
“我不要。”
“只要父亲好好的，其他我都可以不要。”
这是我发自肺腑的话。
刚来到这个世界时，这具身体不过才三岁，一路而来我真心把他们视为家人。
“母妃。”
子恒兴冲冲提着小木剑跑到我面前，得意地向我展示着他新学的招式。
一招一式打得有模有样。
“好好，看来我路家武学后继有人。”
子恒见人夸他，羞红着脸扑到父亲怀里，抬起小脑袋两眼亮晶晶地道：“外祖，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保护母妃了。”
“子恒，学武是为了保护母妃吗？”
小家伙点点头又摇摇头，提剑指天道：“我想保护母妃。”
“可我是太子，也是要保护天下百姓。”
看着他一脸认真，我没忍住拿起糖块故意提高声音逗他道：“那我的小太子定然舍得分母妃一块糖块。”
他盯着我手里的糖块咽了咽口水，小大人一般道：“母妃怎么跟个孩童一般馋嘴。”
“让给你了。”
他大方让给我，可视线还粘在我手上丝毫不想挪开。
我把糖块塞到他嘴里，点着他的额头教训道：“人小鬼大。”
“母妃只要你平安无忧地长大。”
“少说太傅教的那些话。”
“在母妃眼里，你只是母妃的孩子，你才五岁不用这般忧国忧民。”
父亲也跟着附和道：“你还是个孩子，不用操心这么多。”
谢瑾来的时候，莺歌正在教子恒念书。
看到父亲，小家伙喜笑颜开迎上去。
“父皇，你看舅父给我做的木剑。”
他亲昵抱着谢瑾的大腿，全然不见谢瑾脸上的阴翳。
“剑？皇后是想把太子培养成一介武夫？”
他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，冷冰冰道：“皇后身子不好。”
“把太子送去楚妃宫里代为教养。”
我眼疾手快先一步把子恒抱在怀里，失望地盯着谢瑾。
“卿卿喜欢这孩子。”
“所以，陛下要用我的孩子去讨楚卿卿的欢心？”
他不再看我，满脸冷漠伸手要把子恒从我身边夺走。
我死死抱着子恒不愿放手，可听到子恒吃痛的声音，终是松开手。
子恒挣扎着要回到我身边，他才五岁怎么抵得过谢瑾的力气。
“父皇坏，我不要你，我要母妃。”
他的小胳膊在谢瑾身上乱动，下一刻我就听见他的哭声。
我分明看到谢瑾对小家伙动手，可几个公公死死禁锢得我不能动弹，只能咬牙切齿喊着他的名字。
“谢瑾！”
我的心渐渐冷了下去。
5
我被谢瑾软禁在凤宁宫数月，唯有靠着莺歌打点买通守卫得知子恒的消息才能安然入睡。
虎毒不食子，可我未曾想过谢瑾连禽兽也不如。
听莺歌说，子恒冲撞了楚卿卿被谢瑾罚跪。
可腊月冬雪，一个孩子跪在雪里又如何扛得住？
我再也顾不得身体如何虚弱，强撑着拔出早已封存的配剑闯了出去。
等我找到子恒时，他身上盖着厚厚的雪，嘴唇煞白小脸被冻得通红，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起，疼得不能呼吸。
我刨下他身上的雪，把他抱在怀里，他忽然动了动往里缩了缩嘴里喃喃着冷。
可他身上却如烈火般滚烫。
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纸鸢，收不住。
“子恒，母妃带你回家。”
一个宫女拦在我面前，她眼里满是对我的不屑。
“楚妃娘娘有令，谁也不能带走太子殿下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