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一己之力重振妻子家的企业。
在我因为应酬喝得胃出血的时候。
她忙着和竹马约会玩乐，说我无聊呆板。
后来我拿出一纸离婚协议，对她笑道：“祝你们白头偕老。”
她却撕碎了离婚协议书，红了眼：“我不同意！”
1
我靠坐在沙发上，旁边是一只小巧的行李箱。
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份离婚协议。
门口传来响动，妻子和丈母娘他们终于回来了。
看到我，像是都有点吃惊。
“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在家？”
殷蒙随口问了一句就去了卧室。
丈母娘则去了厨房。
“你回来就只知道干坐着，连饭都不知道做？”
丈母娘一手拿着锅盖，一手里拿着一个小蛋糕吃着。
“你快去做饭，今天逛了一天累死了，吃完饭我要泡个澡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但是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她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。
“蒙蒙，你出来下，我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“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说？我想先试试我新买的衣服。”
“很重要。”
她终于不情不愿出来，“什么事？”
我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。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就因为林睿？我早就说了，跟他只是逢场作戏！”
我闭闭眼，“我已经很累了，放过我吧。”
林睿是殷蒙的青梅竹马，也是岳母早就认定的女婿，即使是在我们结婚之后，她仍然不遗余力的撮合他们。
“好，赶紧离，离了我们蒙蒙马上就能嫁给林睿。”
我掏出钱包，将卡一张一张的拿出来。
“这是公司股份分红的卡，这是物业的水电卡，这些是你的品牌会员卡，还有这些，是相关企业联系人的名片。”
最后，我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离婚协议上，“还有这个。”
她拿起离婚协议，上面的戒指落到地上，滚了几圈，不知道落在了哪里。
她撕碎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你！做！梦！”
我提起行李箱，就往门外走。
“祝你和林睿百年好合。”
殷蒙厉声尖叫：“你站住！真要走，你的衣服也是我买的，也得给我留下！”
我笑了一下，“好。”
我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，和行李箱一起放在一边，“现在我可以走了吗？”
我带着钱包里唯一一张卡和手机，穿着一身单衣，离开了这个十年的家。
2
门外风雪呼啸，寒冷刺骨，我却觉得无比痛快。
路上的人纷纷侧目。
一件厚实的棉袄披在身上。
“她们就连件衣服都不给你留？”
我已经冻得牙齿打颤，上了车好一会才缓过来。
可是这时，陈松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刚一接通，殷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。
“陈松，沈晚舟是不是跟你在一起？”
他回头看了我一眼，“是。”
“你把电话给他。”
陈松将手机递给我。
“晚舟，你听我说，这一切都是误会。”
我笑了一声，“那孩子呢？也是误会吗？”
她沉默下来，没有说话。
挂断电话，陈松担忧的看着我。
“你真的不告诉她吗？”
“嗯，我累了，也过够了这种生活。”
“行，你决定了就好。”
我卡里只有这几年的工资，在殷氏十年，除了卡里的钱，我什么都没剩下。
可是在酒店付款时，却告诉我，“您的卡被冻结了。”
陈松听到后立马撸袖子就往外冲，我赶忙拉住他。
“你要干什么去？”
“我要去问问那群王八蛋，你有哪点对不起他们，他们要这么对你！”
“在他们看来，他们肯开口留我，我却还是要走，就已经是对不起他们了，何必再去问？”
我曾想过殷蒙会不许我离开，也曾想过她会让我把在殷氏得到的都留下。
可是却没想到，就连我自己的工资，她都不肯留给我。
陈松骂了一句什么，然后拽着我的衣袖，“走，去我家，我就不信了，离开他们殷家还就活不下去了。”
我停下脚步，“我不能拖累你。”
“老子不怕拖累！你今天说什么都得跟我回去！”
看他那副样子，我没再说什么。
但是不出预料，第二天一大早，门就被敲响了。
两个公职人员站在门口。
他们出示了手中证件，“沈先生，有人举报你职务侵占，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。”
3
陈松看着我，眼睛都红了。
“你等我，我替你去找那群孙子算账！”
说着就要往门外冲。
我忙拦住他，“没事的，你知道的，我没做过，你去给我拿件外套，外面好像又下雪了。”
陈松忙回去给我拿了件厚外套。
我披上衣服，冲他笑笑：“这件事我能解决，你别冲动。”
“行，你早点回来，我妈可嘱咐我了，让我今年带你去我家吃饺子。”
“好。”
我跟着公职人员出门，陈松突然又喊了一声，“沈晚舟！”
我回头看他，他面墙露出一点笑，“记住我是你兄弟，你有什么难处，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对他露出一点笑，然后转身在也维持不下去。
心里的酸涩像是要漫出来。
陈松是我大学同学，他是本地人，自从知道我孤身一人之后，逢年过节总要带我回家一起。
嘴里说的从来都是，“我妈说看你比她亲儿子还亲，总是让你去家里。”
其实我哪里不知道，他就是不忍心看我自己一个人。
外表看着是个糙汉子，实际上心里比谁都仔细。
可是他们一家对我太好了，我不能将他们拉进这个泥潭。
我刚到看守所，殷蒙就来了。
“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掌心吗？还不是只用了一天，你就得乖乖回到我面前。”
“殷蒙，你已经有了林睿，为什么还不放过我。”
“只要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提离婚这件事，我今天就能让你出去。”
“殷蒙，别让我恨你。”
即使是知道她出轨的时候，我都没恨过她，而是一直等她回心转意，可是事到如今，她为什么这么执着？
“沈晚舟，我不会放开你的，除非我死。”
她的神情，第一次让我觉得可怕。
那天之后不久就又有人来了。
这次是丈母娘，乔翠芳。
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，她冷笑一声。
“算你识相，蒙蒙很快就要和林睿结婚了，但是你欠我们殷家的账，咱们还是要算一下的。”
我莫名觉得有点好笑，十年当牛做马，最后一无所有，我竟然还欠了他们家。
我这十年，真像是个笑话！
“你倒是说说，我欠了你们什么？”
听我这么问，好像戳到了她的肺管子，“你还好意思问！要不是你，我们殷氏早就成上市公司了，都是你拦着，现在才混的这么不上不下！”
“这话是你那个侄子告诉你的吧。”
乔翠芳的侄子乔凌天，五年前从国外留学回来，被他姑姑塞进了殷氏。
刚一进公司就说公司制度落后，管理者，也就是我，畏畏缩缩，阻碍了公司的发展。
他当时主张融资，扩大公司规模，尽快上市，可是他却不知道，那时候的殷氏，也是我费力维持局面。
我毕业后进入殷氏，从一个小员工做起，一步一步爬到了管理层。
也就是在那时候殷蒙她爸注意到我，撮合我们两个在一起。
我一开始并不想娶这么一个大小姐，可是她活泼大方，是我一直向往的充满阳光的那种人。
这种人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我不自觉地被她吸引。
后来我们两个在一起，殷氏也被交到了我手上。
4
刚开始，殷氏只是一个小的外贸公司，我接手后，不仅发展新客户，还发展了多重新产品的供货端。
更是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工厂，真正保证了货源。
但是也正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规模不大，企业里有许多殷家和乔家的亲戚，公司里人事错综复杂，新员工难以真正融入。
我用了两年才真正摸清了这些人际关系，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合适的岗位。
就这样才平顺的发展成了如今的样子。
可是乔凌天一回来，就不管不顾的给他姑姑洗脑，说我就是魄力不足，殷氏需要的是一个有魄力有胆识的管理者。
不忍心好不容易发展出来的局面毁于一旦，也不忍心让我招进来的员工伤心，我将他按了下去，这一按就是五年。
他一直在公司做销售部副总，五年来不仅没发展多少新客户，还把我当初发展的客户得罪了好几个。
“要不是你一直不肯让凌天换一个岗位，他早就干出成绩了。”
我好笑地看着她，“现在我离开了，再也没人阻碍他了，以后他可以尽情施展了。”
“不用你说！凌天可是国外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，还能不如你？”
“那乔夫人今天是来做什么？”
她突然被我问的支支吾吾，一看这样，我大概心里就有数了。
果然，“你上个月提出的新品企划放哪了？”
我靠坐在椅子上，“你们不是说新品风险太高吗？”
三个月前，我察觉到市场上出现了一种新产品，更符合现代年轻人的生活理念，于是就做了一份企划出来，可是却被乔凌天为首的一帮人说我这是冒进。
但是那之后这短短一个月，这种商品已经在市场上大量出现，不少公司纷纷投入到了新品生产。
“你到底给不给？”
“给不了了，我已经销毁了。”
其实我本来是一直留着的，直到上星期，才彻底将那份企划案扔进了碎纸机。
那份企划案是我熬了将近半个月，详细调查了市场偏好和成本，还有行业内对未来前景的预期做出来的。
本来可以靠着这个，将殷氏带的更上一层楼，可是，现在都无所谓了。
“好，既然你这么不识相，我就看你能不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出来，哼！”
说完就要起身离开，可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刚一接通，对面乔凌天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，“姑姑，不好了，刚刚税务部门有人来查咱们了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公司的会计部门，是乔凌天她妈所在的部门，虽然不是部门经理，但是因为这层关系，就连经理也一直看她的脸色。
这次如果真查出什么，他妈绝对逃不了，所以他才这么惊慌失措。
乔翠芳愤恨的看着我，“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
确实不是我做的。
但是现在我走了，那家公司的财务早让他们自己人给搞乱了。
“我劝你们趁早解决，不然拖到后面，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“不用你说！”
5
我以为这件事与我无关，毕竟我在的时候，公司的账目我无权管。
殷蒙她爸殷天明隔三差五就会亲自查账，更有乔凌天她妈管着。
可是没过两天，就见乔凌天和乔翠芳又来了，后面还跟了一个律师模样的人。
“你说！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来查账！”
“行了，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！”
我看着这两人，不知道他们这次来有什么目的。
乔翠芳挤出一抹笑，“是这样，你看账目问题是你在职期间产生的，你这又因为职务侵占进来的，你好好想想，是不是你让人在账目上动过什么手脚？”
呵，这是想把黑锅扣到我头上了。
“没有！”
“殷氏的账目我从来没插手过，这一切都是殷氏董事长殷天明亲自掌管的。”
“你可想清楚了，要是你能想起来，殷氏看在你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还能帮你申请减刑，要是你一直想不起来，那后果可就难说了！”
她转头问了一下身后的人，“沈晚舟这种情况，要判多少年？”
“如果情况属实，两罪并罚，最少也得七年以上有期徒刑。”
“好，随便判。”
我不想再看到这几人，准备离开，却被一道声音止住了脚步。
殷蒙拿着一摞单子进来，脸上挂满了泪水。
“沈晚舟，你跟我说清楚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她身后跟着进来的，是陈松。
6
“我说了，不能告诉她！”
“凭什么！沈晚舟，你看看这群人，他们值得吗！”
“我自己愿意的，陈松，我自己心甘情愿。”
殷蒙用力将手里的单子朝我这边扔过来。
“你就打算这样瞒着我一个人去死？”
乔翠芳终于反应过来，“蒙蒙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殷蒙直视着我的眼睛，“你说话啊！你是不是就打算谁也不告诉，自己去死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