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顾从之的白月光。
人人都说他对我情根深种。
可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时，我却发现他曾经找过我的替身。
他们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。
我抚摸着肚子，将当做惊喜准备的孕检单撕得粉碎。
1
结婚三周年纪念日，我准备将怀孕的消息当做惊喜告诉顾从之。
在那之前我心血来潮翻看了他的手机，无意看到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中的女人和我长相相似，而她怀里的孩子则有几分顾从之的影子。
听到浴室门锁转动的声音，我抬眼望去，刚好和从里面出来的顾从之对上视线。
看到我手里的手机，他脸色阴沉下来，沉声质问我：
“为什么擅自看我手机？”
我不免觉得好笑，锁屏密码都是我的生日，就这么相信我不会看他手机吗？
见我不说话，他上前将手机抽走，瞥到照片时他怔了一瞬，眼底情绪暗涌。
半晌，他才抬眼看向我，面色不悦道：“你不该看我的手机。”
认识顾从之这么多年，这是他第一次对我黑脸，有种秘密被发现的恼羞成怒。
我垂下眼眸，紧捏着拳头忍住声音里的颤抖：“他们是谁？”
迎接我的又是顾从之的沉默，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尴尬，我偷偷瞟了他一眼，他挠了挠头似有些懊恼，眼里终于有了些愧疚。
“孩子是我的，她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，犹豫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许久，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：
“她是我的前女友。”
眼底涌出一股热意，顾从之看着我有些无措，手忙脚乱替我擦去眼泪，温声道：
“璐璐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我跟她在你回国后就分手了，她那时候怀孕了没告诉我，后面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了，一年前才联系的我。”
这样的解释在我听来很苍白，从一开始他就隐瞒了这个前女友的存在。
在我出国留学的三年，我们断了联系，等我回来时，迎接我的是一个痴心等待的顾从之。
到头来一切不过是假象，我不在的时间里，有别人陪在他的身边。
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：
“如果她那时候告诉了你，你会怎么选择。”
他眸光微动，皱眉不耐道：“不要做无用的假设。”
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，顾从之选择了逃避，但我已经从他眼中看到了动摇。
深吸一口气后，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：“顾从之，你想跟我离婚吗？”
2
离婚的提议被顾从之否决了，他急匆匆换上衣服摔门而去，从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。
第三天夜里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来，强硬地将我压在身下。
他的吻烫得吓人，又步步紧逼不给我一丝喘气的机会，浓烈的酒气冲进我的鼻腔，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。
终于在我快窒息时，他松开了我，一双发红的眼睛泛起水雾。
“温璐，你没有资格跟我提离婚。”
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，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。
我推开他坐起身，盯着他漠然道：“你换香水了？”
他身上残留的香气有着独属于女性的甜美，这两天他去了哪里不言而喻。
对此他也没有解释，反倒冲我笑了出来，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。
“璐璐，你觉得我过分吗？可你更过分啊，退而求其次选择我，但心里还在想着陆煜不是吗？”
时隔三年，再听到陆煜这个名字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。
瞥见顾从之脸上流露出好似报复得逞后的快感，我才恍然大悟。
对于我追随陆煜出国留学这件事，顾从之还是耿耿于怀。
而他接下来的话话也直戳我的痛点：
“如果真的想跟我离婚，不如先回家问问你父母的意见。”
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养父母严肃的脸，随之而来的是指责和谩骂。
我捏了捏拳头，感受到了指间的凉意。
再看顾从之，他笑得更加恶劣，一瞬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东西。
“顾从之，你是在报复我吗？”
面对我的质问，他大方承认，并坦言一切只是开始。
“你不爱我，我就让你痛苦。”
扔下这句话后，他起身离开了房间。
我抚摸着肚子，将当做惊喜准备的孕检单撕得粉碎。
3
顾从之的狠话不是说说而已，几天后他把那对母子带回了家中。
三人就在客厅的沙发上，顾从之逗着怀里的小男孩，南淑坐在一旁，眉眼温柔笑得一脸幸福。
从楼上下来的我撞见这温馨的一幕，像个第三者一样无地自容。
还是南淑先注意到了我的存在，她敛起笑容，局促地扯了下顾从之的衣袖。
顾从之抬头看了我一眼，抱着孩子站了起来。
他捏了捏男孩的脸蛋，柔声哄道：“顾知南，跟阿姨问好。”
顾知南怯生生打量着我，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“阿姨好。”
说不上愤怒，只觉得悲凉，胸口像有千斤石压着我喘不上气。
我尴尬地站在原地，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，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而顾从之饶有兴致地冲我挑眉，似乎很乐意看到我难堪的样子。
在他幸灾乐祸地目光中，我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，像个落荒而逃的失败者。
晚上准备睡觉时顾从之敲响了我的房门。
将一杯热牛奶放在我床头后，他若无其事地坐下，一声不吭盯着我。
我直视着他的眼睛，企图从中解读出一些情绪。
可是除了漠然，我什么也没感受到。
一阵沉默的对视后，我忍不住问：“顾从之，你究竟想做什么？”
不肯和我离婚，又把旧情人和私生子带到我面前炫耀。
看我痛苦难堪，从中获得报复的快感？
“我想看你痛苦啊。”
他语气理所当然，明明在笑眼尾却红了。
我无奈苦笑，对他道：“那你赢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顾从之声音一沉，伸手抓住我的手腕，目光冰冷宛如毒蛇。
“你是因为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痛苦？还是因为除了留在我身边，你没有别的选择？”
“这个时候你会不会想起陆煜？可惜啊，你追了他六年，他始终看不上你。”
“温家不会同意你离婚，没有我点头，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！”
手腕被他捏得生疼，我想要挣脱他却加重了力道。
看着眼前的男人越发癫狂，我只觉得无力。
他好像爱极了我又恨极了我，才会做出许多离谱荒唐的事。
可在我出国的三年里，他找了所谓的替身就是爱我吗？
4
“咚咚。”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顾从之的理智拉回，他松开手，转头看向门口。
南淑娇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：
“从之，你能出来一下吗？”
顾从之起身去开门，站在门边和南淑交谈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知南闹着要跟你睡，我哄了好久也不管用，对不起。”
“没事，我跟你过去吧。”
他声音轻柔地安抚了不安的南淑，回头深深看我一眼后便离去了。
看着被关上的房门，我缓缓松了一口气。
第二天顾从之找到我，希望我把房间让出来给南淑母子住。
理由是他住惯了那个房间，而顾知南还小，需要他陪着。
“知南是我唯一的孩子，我要给他最好的。”
看着顾从之一脸认真严肃，一阵恶心的涌上胸口，我起身冲向厕所。
我抱着马桶干呕，顾从之走进来冷眼看着我，语气轻蔑：
“别装了，这不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吗？”
刺耳的话语像利刃扎进我的心脏，胸口抽痛我却不由得笑了。
差一点我就相信这个男人对我的真情了。
结婚前我就发现了顾从之曾经找了一个所谓的白月光替身。
三年里他和南淑上演着虐恋情深，分分合合最终因为我的回国彻底闹掰。
当初我调查到这个事情，选择了赌一把，假装不知情嫁给了顾从之。
在我为数不多的选择里，他似乎是最好的那个。
结婚三年我有意避孕，不敢轻易交付真心。
就在我被他日复一日的温柔攻陷时，他却狠狠给了我一击。
我仿佛一个自欺欺人的小丑，惹人耻笑。
5
把东西收拾出来后我搬进了客房，为此南淑还特地找到我表达歉意。
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是从之他……”
话音一顿，南淑一脸为难，欲言又止的样子给了人足够的遐想空间。
她虽然与我长相相似，眉眼却多了几分温柔，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很有保护欲。
从她身上我又闻到了那股甜甜的香水味。
我定定看着她，忍不住好奇：
“你接下来怎么打算？甘心给顾从之当情人，还是耐心等待被扶正？”
或许是没想到我的反应，她一怔，眼神有些慌乱，下意识反驳：
“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恰好顾从之出现，她立马止住了话头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？”
顾从之询问的语气有些压迫感，南淑立马红了眼眶，可怜巴巴望着他。
察觉到气氛不对劲，顾从之拧紧了眉，面色不善地看向我。
好像在质问我为什么欺负他的女人。
“顾从之，你要让你的情人和私生子没名没分地待在这个家？顾知南以后该喊我什么呢？后妈吗？”
提到这个，顾从之脸色又阴沉了几分，南淑扯着他的衣袖，委屈地盯着他，迫切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沉默半晌后，他赌气般开口：“好，如你所愿，我们离婚。”
说他带着南淑转身离去，南淑小心翼翼地回头看我，泪汪汪的眼睛里分明带着窃喜。
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，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，松了口气。
比起难过，我更多的是释怀。
对我来说，离婚越快越好，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去等了。
6
因为签了婚前协议的关系，我跟顾从之离婚并不会分到多少财产。
三年前我留学归来，就被养父母催婚了。
温家公司出了问题，急需一笔资金来周转，当时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。
一个丧妻带着娃的宋总，还有痴心不改的顾从之。
但顾家父母对我并不满意，他们很清楚温家的意图。
所以他们提出了条件，我必须跟顾从之签订一份婚前协议，结婚之后顾家对温家的公司进行扶持，一旦离婚，我什么也分不到。
宋总那边需要更多的考量，但温家等不起了。
为了尽快解决公司的危机，养父母点头同意了顾家的条件。
对当时的我而言顾从之也是最好的选择。
因为这份协议的存在，温家肯定是不会同意我离婚的。
不过现在是顾从之点头要离，他们不同意也没办法。
可能是出于愧疚，顾从之给了我一笔钱以及一个房子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领完结婚证那天我就搬出了别墅，然后第二天去了医院做人流。
面见我的医生是高中的同学，认出我来还笑盈盈地连声恭喜，听到我要做人流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。
她瞪大了眼睛，不敢置信地问：
“你真的要打掉这个孩子？顾从之呢？”
